她安排人去站崗巡視,然後大家便就地休息。
傅庭涵將斥候都分著派了出去,他則占據了一個比較平坦的位置,將隨身攜帶的筆墨和紙張拿出來。
趙含章蹲在了他身邊,歎氣道:“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拒不合作了。”
傅庭涵隨手撿來一根細細地枝條,在地上劃拉著畫起來,臉色平澹:“他們恐怕也不平靜,說不定正在山上商量著怎麼應對你,隻有還未決斷出來,他們才會這樣默不作聲,不做反應。”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他們意見不統一,這是好事。”
山上的土匪們的確在爭論不休,有人堅持投降,“公告上都說了,隻要回歸田地,那我們就還是良民,衙門既往不咎。”
“衙門說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不錯,我們不能下去,說不定就是誆我們的,我們一下去就被殺了,到時候他們還得一個剿滅土匪的功績。”
“我表兄之前也餓得受不了,和他們村的兄弟一起攔路要錢了,現在就回了村裡,裡正親自來找他,把他們帶到縣衙領了賑濟糧,那女官不僅沒罰他,還勉勵了他一番,讓他好好種地。”
堅持投降的那人麵色堅毅道:“所以我還是認為我們應該下山去,大哥,這個官和之前的胡縣令不一樣,這是個女官,或許天生就比男人心軟善良好說話。”
一直坐著沒發表意見的老大聞言嗤笑一聲道:“心軟善良好說話?要真是心軟善良好說話,她就不會一見麵就砍了胡縣令。”
“那……”
“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個官和其他的官的確不一樣,”老大沉吟道:“走,下山去看看。”
“大哥,不能去啊!”
大半的人表示反對。
所以趙含章他們正在山下百無聊賴的蹲坐著休息時,山上正爆發激烈的爭吵。
他們就是一群農民,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的,雖然他們認韋大義是山老大,但其實他威望不足,大家不過是見他人多,所以才投奔過來的。
而且都不是一個兩個投奔過來,而是一家,一族,一村,拖家帶口的,勢力繁多,韋大義雖然厲害,但至今為止沒能認全所有人。
他們號稱有三百多人,但算上他們背後的妻兒父母,將近千人!
也就土匪們沒經驗,不知道往外虛喊數字,不然直接號稱有兩千人,胡縣令絕對不敢小瞧他們,哪裡還敢怠政,當看不見後山溝這群土匪?
總之,土匪群裡勢力龐雜,韋大義並不能控製住所有人,於是大家七嘴八舌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很快氣氛就白日化,韋大義都沒反應過來,底下的兩個人出手打在了一起,然後他們的家人、親朋和同村的人互相打了起來……
韋大義:……
他才喊了一句,“彆打了,當務之急是……”
打紅了眼的人直接一拳頭朝他的眼睛打來……
韋大義眼睛一眯,氣得抬腳就將人踹飛,然後擼了袖子親自上,日常跟著韋大義混的眾土匪一見,立即擼了袖子就嗷嗷叫的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