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晞目光掃過她的臉和她身後的人,也很驚訝就是這麼一群年輕人將匈奴鬨得人仰馬翻,竟然牽製住了匈奴攻擊豫州的態勢,使他們派出大量的兵馬四處抓她,而疲於奔命。
他嘴角翹了翹,抬手道:“免禮,看座。”
立即有仆從搬上來一張矮桌和一張席子,趙含章和傅庭涵一起落座,趙二郎他們就手握刀劍站在他們身後。
苟晞的目光就從趙含章身上移到傅庭涵身上,“聽聞趙郡守身邊有一軍師,可知所有山川道路,便是這位嗎?”
不愧是苟晞,她的對手匈奴人都探不到的消息,苟晞這邊就已經知道了。
趙含章翹著嘴角,點頭應道:“是,這是傅庭涵。”
苟晞顯然知道的還不少,挑著嘴唇笑道:“聽聞傅中書有一長孫,名喚長容的。”
傅庭涵看了一眼趙含章後道:“正是在下。”
苟晞意味深長地道:“傅中書領陛下旨意去長安為豫州招兵,算一算日子,也快到了吧?”
傅庭涵沒說話,而是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正色道:“苟將軍消息靈通,難道已經收到傅中書來援的消息?”
苟晞沒說話。
趙含章便歎氣道:“雖經過洛陽之戰,但劉淵依舊兵強馬壯,匈奴騎兵又天下聞名,便是傅中書招到了兵馬來援,隻怕也驅除不了,畢竟都是一群未曾受過訓練的士兵。”
苟晞輕點桌子沒說話。
趙含章直言道:“含章來此也是為了求苟將軍出兵,與豫州一起驅除匈奴。”
苟晞道:“如今我的兵馬不都在前線嗎?”
是在前線,但隻防不攻,劉淵雞賊,也知道避開苟晞的兵馬,隻攻打豫州,根本不和苟晞交手,所有的壓力都壓在豫州身上。
這一點兒雙方心知肚明,趙含章也不點破,而是正色道:“苟將軍,劉淵一旦攻破豫州,那兗州和其他地方也不能幸免,以匈奴之野心,我中原之地都不得安寧。”
苟晞:“東海王不會坐視不理。”
趙含章冷笑道:“以將軍如此正直的品性如今都能放任匈奴肆虐,置家國不顧,又怎能期盼東海王以大局為主?”
苟晞臉色微變,他的幕僚們也憤怒起來,質問趙含章,“趙郡守這是何意?辱我主公嗎?”
趙含章不理他們,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苟晞道:“我在洛陽時便聽祖父提起過苟將軍,說您辦事謹慎,公私分明,不徇私情,最是公正廉明不過的人,所以齊王被誅時,朝中大臣紛紛為您說情,這才免遭連坐。”
“我祖父在民間有美名,苟將軍也有,陛下也正是因為知道您的品性,所以才將國家大計托付在您身上,但您現在為了與東海王相爭,將私怨置於國事之上,難道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嗎?”
苟晞冷笑的問道:“你說我和東海王是私怨?”
他憤怒道:“他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受陛下旨意清君側,這難道是私怨嗎?”
“可現在最要緊的是外敵環伺,攘內必先安外,陛下亦不能坐視豫州之失,”趙含章沉聲問道:“將軍為何不能先放下東海王之事,先驅除匈奴呢?”
“我倒是願意,隻恐怕我驅除了匈奴,我的性命也要一並被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