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冷冷地道:“這話應該我問苟將軍吧?米策!”
“是!”米策回身衝著人大喊,“誰射的箭,把他給我揪出來!”
不一會兒便有人拖出一個已死的士兵,看他嘴角黑色的血,竟是服毒自儘。
趙含章冷笑一聲,大聲道:“我把話放在這兒,今日誰若是敢對王彌大軍出手,那便是與我趙含章為敵,且,不論真假虛實,我一並算在苟將軍頭上!”
“你!”苟曦讓她給氣得半死,“你有何證據就如此定論?”
“沒有證據,我就是要這樣定論,我看誰還敢放冷箭!”趙含章道:“王彌已伏法,我不想再興兵戈,可誰若不識趣兒,非得讓我打仗,我不介意把找事兒的人一起拉下水,反正這天下已經爛了,我不介意讓它更爛,你們儘管來!”
看著隱有瘋狂之色的趙含章,藏於各軍中蠢蠢欲動的人頓時不敢動彈了。
苟曦也壓下火氣,抬手止住他後麵大軍的動作。
張濤站在中間頓了頓,這才緩慢的後退,捧著盒子回到了軍前。
他一躍上馬,遠遠地看了一眼趙含章後道:“趙含章,你對我雖有救命之恩,但主公之仇我亦不會忘,將來有機會,我必殺你為主公報仇!”
趙含章道:“你隻管來!”
張濤便一扯韁繩,大喊一聲道:“我們走!”
張濤帶著三萬大軍離開。
苟純看得目瞪口呆,還有說不出的惱火,“他就這麼走了?孬種,他有三萬人,連一箭都不敢放,就這還替王彌報仇?”
苟曦忍無可忍,轉身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目光陰沉:“是你讓人放箭的?”
苟純臉又疼又麻,卻沒敢動,低下頭道:“大兄,我這是為您好,趙含章提前入宮占儘先機,她身邊又有北宮純這樣的猛將,若不在城外消耗去一些兵力,隻怕……”
“那你消耗了嗎?”苟曦壓低聲音吼道:“本來張濤還不想退,你這箭一放,倒成就了她,你幾次在她手上吃虧,到現在都還未曾學會謹慎行事。”
苟曦一臉嫌惡的看著他道:“白長了一把年紀,不僅趙含章,你連她身邊的謀臣將軍都比不上!”
苟純被批得麵色通紅,幾欲滴血。
但苟曦一直是這樣,他公正不阿,說話也從不留情麵,到現在,性情是改了一些,不再那麼公正了,但說話依舊是那麼的不留情麵。
張濤帶著大軍一走,這偌大的西郊就隻剩下趙含章和苟曦兩支勢力了。
沒了顧忌,趙含章也說話算話,一揮手,讓人將弓箭收起來,讓人讓出路來,請苟曦入城。
苟曦深呼吸一下,平複下怒氣,也對著遠處的趙含章擠出笑容,帶著點出來的一萬兵馬上前。
苟曦領著大軍到了趙含章前麵,卻沒有立即進城,而是手道:“趙將軍,傅中書,我們一起吧,哦,對,還有傅公子。”
傅祗對趙含章點了點頭,很乾脆的騎馬走在了最中間,趙含章和苟曦就一左一右的與他並騎。
城內一個百姓也沒有,全是兵,因此道路寬敞而暢通。
苟曦一路看過去,不由地和趙含章感歎,“趙將軍好魄力,竟然把洛陽全城的百姓都遷出去了,這整個天下,有能做到此舉的,唯有趙將軍吧?”
“要不是我進城時,洛陽就已是十室九空,我都要相信苟將軍的誇讚了,”她道:“本就不剩下幾個人,遷出去有何困難的?”
“倒是苟將軍才厲害,竟來得這樣的巧,我才殺了王彌,救下陛下,您就帶大軍來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躲在暗處專門瞄準了時機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