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息一聲道:“沒有兩三年,洛陽是很難恢複從前的商業活動,等它有些錢再說吧,趙寬現在到何處了?”
“此時信件應該剛到汝陰郡吧,以他的腳程,恐怕還得四五日才能到洛陽。”
趙含章點了點頭,起身轉了兩圈後道:“洛陽畢竟曾是大晉京城,也不能太寒酸了,給趙程寫信,他也該換個地方教學了。”
汲淵:……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同情這位程郎君的,一直被他們女郎忽悠著到處開學堂,教出來的學生是哪裡需要就往哪裡塞。
汲淵問道:“是不是應該給趙程封一個官職,讓他行事也方便些。”
趙含章搖頭,“給他封官,他行事反而不方便,而且程叔父一定不會喜歡。”
趙程的高傲是從心底而深的,他和王衍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心口如一,嘴上說不喜大晉官場,心裡也的確這麼想的。
她要是真封他官做,反而壞了情誼,以後再想托他做什麼事反而難了。
與其封官從職責上利誘,不如以大義勸之,還有關於趙氏一族的前程。
趙含章決定這封信親自寫。
在趙含章給趙程寫信時,皇宮內外的人正在準備遷都的事,苟純探得荀修領兵往西北而去,立即跑回來稟報,“大兄,趙含章果然會守信和石勒搶人嗎?”
苟晞:“她既然答應了陛下,自然會做到。”
苟純心裡的不甘才好受一點兒,打吧打吧,最好連著打上幾年不要停。
但苟晞卻不這麼想,“不管是趙含章,還是石勒,他們都不傻,不會為這百官和世家耗費太多的時間和兵力,所以最後,要麼石勒放人成全趙含章,要麼,他全殺了。”
苟純心中一驚,“那麼多人,那可是晉室大半的朝臣啊,裡麵還有王衍,石勒敢殺嗎?”
苟晞沉默不語,他也覺得石勒不敢殺。
“不過王衍肯定不會回來了,他有大才,石勒要麼把他留下自用,要麼殺了他,趙含章也不會容許他再活著回來的。”
苟純鬆了一口氣,苟晞也是。
王衍的名望太盛,他一回到朝堂,苟晞也得慌。
皇帝他們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多,之前他們就有想過跑路的,所以準備得特彆快,趙含章收到消息,表示第二天就去給他們送行。
今天,趙仲輿終於找到清怡閣來。
趙含章笑著迎出門來,行禮:“叔祖父。”
趙仲輿轉身,“要見你還真不容易,這半邊宅子被你的親衛圍得密不透風,自你大伯回來,幾次要見你都被擋在了外麵。”
趙含章道:“現今想要殺我的人不少,他們緊張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還望叔祖父見諒。”
“在自個家裡也需要這麼小心嗎?”
趙含章道:“在這個家裡,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趙仲輿抿了抿嘴,頓了一會兒才道:“陛下給你大伯封了官職,讓我帶著一家老小跟著去鄆城,但你大哥年紀還小,讀書未成,所以我想讓他隨你回豫州。”
“好,”趙含章一口應下,問道:“那大娘、二娘和四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