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預悄悄鬆了一口氣,也不由露出笑容。
與此同時,趙銘的話也帶到了邊界,趙駒上報時隻說他們越過邊界救了明預,惹惱了苟純,沒有提三個村村民的事。
“郡守說了,隨便什麼理由,總之把責任全推他們頭上,就說苟純殺了我們的人,還是重要的人,”傳話的小官小心看了一眼趙駒後問道:“將軍可有什麼小舅子小叔子,要是都沒有,弄個結拜兄弟也行……”
趙駒:“……”
他連忙打斷他的話,道:“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借口,就說苟純擄了我們的人,我們跑過去救人了。”
小官皺了皺眉道,“說的是明先生嗎?這樣不好吧,要不說他們搶了我們百姓東西,那苟純夏收的時候不是縱兵搶收糧食了嗎?”
“不,這個借口挺好的,”趙駒本來覺得明預給的這個借口很扯澹,但他現在覺得比趙銘想出來的好太多了,他道:“不是指的明先生,是一些普通百姓,一共有一百三十九戶。”
小官有些懵,“什麼?”
趙駒道:“我們接應明先生時路過了三個村子,他們沒有向苟純報告,按照苟純的脾性,這三個村子的人都會被重罰,所以我們就把他們都遷徙過來了。”
小官沉默,是他太單純了,原來這件事可以鬨得這麼大。
一百三十九戶,好幾百號人,和隻帶走一個明預不一樣,前者不僅動靜大,留下的痕跡也多。
小官隻能跑回陳縣上報,同時叮囑趙駒,“真打起來,可以動手,但儘量不要傷到苟純。”
不然傷了苟晞的親弟弟,此事真的不能善了了。
趙駒應下。
另一邊的苟純很想打過去,但幾次都被身邊的參將死死勸住。
有一次,苟純都甩著馬鞭領著大軍快到邊界線了,趙駒也陳兵邊界,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結果許參將飛奔而來,緊緊地拽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此事已經上報,但大將軍遲遲沒有來信,顯然大將軍也下不了決心,將軍難道就不多想一想,素來果決霸道的大將軍為何這次猶豫不決嗎?”
不等苟純說話,許參將快速的道:“隻怕是鄆城有變,大將軍身邊有變。”
苟純拽著他的衣領怒目,“你什麼意思?”
“將軍,大將軍這半年沉溺於聲色犬馬,諸位將軍本來就有意見,加之前不久大將軍還殺了閻先……閻亨,有意見的人就更多了,”許參將道:“將士離心,要是真打起來,我們未必能贏,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道:“北邊還有匈奴,這時候我們和趙含章打起來,豈不是又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劉淵一直想滅了大晉,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皇帝,現在皇帝就在鄆城,匈奴要是出兵,一定會直奔兗州而來。
很不幸,兗州上麵的冀州等地都在劉淵部將石勒手中,所以他們要是衝兗州出兵,根本不必要經過洛陽,直接從上黨和冀州下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