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州裡,趙含章可以直接讓趙銘當郡守,代理刺史府事務,但出了豫州,他的確資曆不足。
趙含章就點了點頭,“行,我當就我當吧。”
趙銘將最後一份公文給她,“這是今年到明年四月擬定的商稅減免條例,各郡國略有不同。”
趙含章伸手接過認真地看起來,沉吟道:“加上河南郡,通告天下,洛陽及其周邊的河南郡縣城,全都四十五稅一,若是糧食和麻布一類商品,商稅全免。”
趙銘眉眼一跳,各郡國最優厚的商稅也是四十稅一,比之前的三十稅一和三十五稅一要優惠很多了。
沒想到趙含章給洛陽定的還要優厚。
但想到現在洛陽的慘狀,趙銘沒有反對,點頭應下了。
他接過公文添上,趙含章這才簽字,從荷包裡拿出自己的私印蓋上。
事情辦完,叔侄兩個麵麵相覷,趙銘眉頭微蹙,道:“使君忙去吧。”
趙含章卻坐著沒動,“銘伯父,申族兄現在何處?外麵亂的很,要不還是寫信讓他歸家吧。”
趙銘看了她好一會兒,“你想用他?”
趙含章便笑了笑道:“軍中缺人。”
她道:“寬族兄他們治理內務還行,上戰場殺敵差一些,聽聞申族兄曾想進軍中曆練,但因為得罪了中正,所以沒能定品,他這才遊學去。”
說遊學是正規說法,其實是挎劍去做遊俠了。
昨天晚上吃飯時她提了一嘴,才從趙淞那裡知道,趙申出去遊學,主要是訪各地名士,跟人探討軍法去了。
趙含章道:“趙氏子弟是不少,但多在內務和治學上有長處,軍中事務還是差了一些,將來司州若需要駐軍,我想讓趙氏子弟鎮守。”
趙銘抽了抽嘴角,司州是你的嗎?你就連司州的駐軍都想好了。
不過趙銘沒問出口,他怕他問了,過兩天她還真就把司州給他搶過來。
他想了想後道:“現在交通不便,我寫過幾封信出去,但都沒收到回信,但豫州巨變,他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他總會回來的,就是不回,他也會想辦法寫信回來。”
趙含章聞言點頭,知道趙銘不反對趙申回來為她效力她就滿意了,至於找人,趙銘找不到,她可以托人找呀。
她和蜀地的諸傳現在合作親密,她和傅庭涵與他都有書信來往,托他在蜀地找一找便是。
趙銘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勸住七叔了?”
趙含章便衝他笑了笑。
“你能勸住七叔我不奇怪,但我好奇的是你竟能勸住子途,你用什麼理由勸的他?”趙銘問:“是學堂裡的那些孩子嗎?”
趙含章將麵前一直不動的酒杯舉起,一飲而儘後道:“程叔父麵容冷酷,心卻極柔軟,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彆人因他而受牽累,而現在,他的學生遍布豫州,將來還可能會遍布天下,所以他最好勸不過。”
他是個寧願自己委屈,也不會委屈了彆人的人。
趙含章放下酒杯起身,“我一會兒還要出城去,就先走了。”
趙銘握緊了酒杯,微微頷首,看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