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不願意,趙含章要是嫁去苟家,那對趙氏的依賴就變小了,再生個孩子,那還有趙家什麼事?
可她嫁給傅庭涵,不也會有此困擾嗎?
就在青年糾結時,趙含章解開帷帽走上前去。
趙寬看到她,立即起身迎下來,“使君。”
趙含章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公堂後道:“多拿幾張席子來,將他們手上的鎖鏈全去了,大家坐著說說話吧。”
三家人看到趙含章也很激動,有許多話想要和她傾訴。
陳家和蕭家都是士族,不一樣的是,陳家當初跟著皇帝留守洛陽,一起躲在皇宮裡,但陳家的老爺和兩個兒子三個侄子皆死在了守城之戰中,家中隻剩下婦孺和一個十二歲的幼子;
蕭家則是跟著東海王離開的,他們家運氣好一點,在逃難時被衝散了,一部分人被石勒抓了,除了成年的男丁外,其餘人都被趙含章給贖出來了,走散的那幾人也被回遷,回到洛陽後就團聚。
所以蕭家是有做主的成年男丁的,對方行三,蕭三郎,叫蕭智,可惜名字如此,人可能不太聰明。
趙含章盤腿坐在才攤開的席子上,示意大家也都坐下。
她坐得隨意,但這是公堂之上,趙寬可不敢在她麵前盤腿而坐,因此跪坐在她身側,其他人也紛紛跪坐好,雙手放於膝上做認真傾聽狀。
趙含章還讓人拿來十幾個碗和一壺水,給他們倒了水,“來吧,喝些水再說。”
蕭智接過碗,喝了一口後眼眶通紅,另外兩位夫人情緒還算穩定,也雙手恭敬地接過水碗。
趙含章先問陳家的大夫人,“夫人為何要舉家離開洛陽呢?”
大夫人就放下水碗,抹著眼淚道:“世道艱難,我家裡隻剩下老弱婦孺,冬日將至,也不知道匈奴會不會再度南下,我隻剩下一個幼子,再承受不起戰禍,所以想要離開。”
她眼巴巴的看著趙含章道:“還請使君憐惜,放我們離開吧。”
趙含章卻不為所動,嚴肅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既已經定下規矩,不許回遷的洛陽遺民離開,那就不能隨意更改,不然今日陳家走了,明日錢家、孫家是不是也可以來求離?”
她安撫道:“陳夫人,我趙家軍就在洛陽,我可以和你保證,若有戰事,最先上戰場的一定是我趙含章和趙家軍,若有一日,趙家軍真的守不住洛陽了,我一定提前放你們離開。”
“所以若是因為擔心戰事而離,我請你們安心住下,與我一起建設洛陽,好嗎?”
陳大夫人一臉為難,不由看向哭得眼睛通紅的陳老夫人和二夫人。
陳老夫人也糾結了一下,還是衝陳大夫人點了點頭。
陳大夫人這才道:“使君容稟,我們離開還因為賦稅和徭役。”
她擦了擦眼淚,難過的道:“家中錢財所餘不多,實在難以支撐,所以才不得不離開洛陽去投奔親友。”
趙含章就扭頭問陳老夫人和陳二夫人,“是這個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