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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邊都是水，有乾淨的水，也有滿溢過來的洗碗的臟水，鄭明珠這一摔發出巨大的聲響，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就見她麵如金紙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p>
撞了她的大婢女嚇了一跳，見大家都看著她，立即的分辯道：“我沒撞她，是她自己站不穩摔的。”</p>
但並沒有人出聲相信她，也沒人怪她，大家漠然的看著，然後在聽到管事的腳步聲時低下頭去繼續自己手上的活兒，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p>
將軍府裡時不時的死人，死的人多了，大家也就習慣了。</p>
摔了一跤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p>
采買管事踩著水上前，伸手在她鼻尖一探，微微皺眉，對趕忙過來的管事道：“人死了，應該是累死的。”</p>
管事一聽，著急了，“我們都是按時上工下工的，怎會累死呢？”</p>
采買管事道：“那就報病死吧，今晚就把人抬出去，我明天看看能不能買幾個進來填補空缺，這兩日客人多，你小心著些，要是讓大將軍知道府裡累死了人，我們誰都不好過。”</p>
管事脊背一寒，連連點頭，“我這就讓人把她扔出去。”</p>
采買管事“嗯”了一聲，等著他叫人去叫收屍的人來，他問道：“單子弄好了？”</p>
“好了，好了，”管事拿出一個單子給采買管事，“這是這幾日不小心損毀的碗盤。”</p>
采買管事隻看了一眼就塞進袖子裡，“我明日去買人的時候一並看看能不能補齊。”</p>
正好收屍隊的人到了，采買管事就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濕漉漉地上的鄭明珠，歎息一聲道：“到底伺候過大將軍，將她的席子卷來，好歹有個容身之處吧。”</p>
管事剛承他的情，自然也願意賣他一個好，立即讓人去拖一張破席子來。</p>
鄭明珠的席子還好，自然是要留給下一個洗碗工的，破席子倒是可以給她一張。</p>
收屍隊將屍體搬到席子上一卷，直接抬著席子往外走。</p>
因為接觸身體的時間不長，他們沒發現人還活著。鄭明珠躺在水中，手腳皆冰涼，摸上去就跟死人一樣。</p>
采買管事也往外走，前院的管事和下人護衛們都住在距離角門很近的地方，所以他們同路。</p>
靠近角門，收屍隊想要將人丟在旮旯裡，等天亮一點兒再送出去。</p>
采買管事見了就問，“前頭死人了？”</p>
收屍隊回道：“剛才宴席上有兩個舞姬不聽話，剛抬了來，就是死得不太好看。”</p>
采買管事就皺了皺眉，道：“現在就一起送去亂葬崗吧，屍體和血的味道不好聞。”</p>
收屍隊不太願意。</p>
采買管事就掏出一串銅錢丟給他們道：“趕緊的，自昨日豫州那位上門來，大將軍和小將軍的脾氣就都不怎麼好，尤其是小將軍，滿府的找晦氣，要是知道你們沒及時處理死屍，鬨將出來，我們都不好過。”</p>
收屍隊一聽，立即接了銅錢討好的笑道：“管事放心，我等這就處理了。”</p>
他們以為采買管事是為了浣洗院的管事，畢竟他院子裡死了人，就算大將軍不問罪，按規矩也是要受罰的。</p>
收屍隊將另外兩具屍體也收拾了，其實就是把屍體丟到板車上，拿茅草略微一遮就往外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