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看著這邊的施宏圖幾人立即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傅庭涵湊近了看,見傷口那裡還有指印,便知道吳永福最後用了大力氣。
還有些布料因為血液黏連著傷口,他小心的將布料撕開,見血又潺潺往外冒,眉心不由緊皺,“這樣不行,你活動量大,傷口太大了,一動就會裂開,之後會很難愈合的。”
趙含章想了想後道:“縫起來。”
傅庭涵也讚同,可是,“我們沒有針,連線都沒有。”
趙含章就衝著流民群點了點下巴,傅庭涵當即道:“傅安,你去借針線。”
傅安:……怎麼辦,感覺腳指頭都要抓地了。
傅庭涵似乎感受到了,代入一下自己的社恐,當即道:“也可以買。”
趙含章就問他,“你有錢嗎?”
傅庭涵沉默不語,他忘了,他的荷包被搶去了,剛才忘了拿回來。
趙含章就輕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子丟給傅安,“去找阿偉買,順便再買些食物回來,若有水囊,再買一個水囊,我們現在急需水。”
傅安翻了翻手上這陌生的錢袋子,趙含章的錢袋子手帕等都是聽荷準備的,這個錢袋子一看就是糙漢子用的,他們郎君都不用的。
莫非,這是女郎摸來的?
趙含章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麼,道:“快去吧,這是石將軍的錢袋子。”
提起石將軍,趙含章才想起來,微微坐直了身體探頭去看石勒,“石將軍還活著嗎?”
石勒躺在地上,一直倔強的不肯暈過去,他覺得他要是暈了,這條命很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果然,施宏圖他們將他放下後就不搭理他了,他一直堅持發出細弱的呻吟聲,他確定坐在他腦袋邊上的施宏圖聽到了的,但對方就是充耳不聞,還故意遮擋趙含章的視線。
石勒心中記了他一筆,耳朵捕捉到趙含章問,他立即積蓄力氣,奮力發出聲音,這才把趙含章引過來。
趙含章見他竟還活著,也不知是慶幸還是惋惜,扭頭和施宏圖道:“給他上藥。”
施宏圖道:“卑職的藥包掉了。”
趙家軍,隊主以上的將官都隨身攜帶一個藥包,預備緊急時使用。
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趙含章也有,她之前已經分給石勒一半,現在就還剩下一半。
她低頭看了眼即將要斷氣的石勒,權衡了一下自己的傷,還是歎息一聲,把自己的藥瓶交給施宏圖,“給他上藥。”
石勒旁觀了全場,感動不已,精神都好了一些,他撐起半個身子,和趙含章道:“趙刺史之恩,石某沒齒難忘。”
趙含章衝他露出微笑,“君現在乃我部將,保你周全亦是某之責。”
趙含章在火堆邊上坐下,看著火堆沉思,沒有藥,現在就隻有一種止血的方法了。
她磕了磕乾癢的喉嚨,掏出那把短刀來,看了眼施宏圖幾個,目光還是落在傅庭涵身上,“你來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