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甩袖就走。
劉琨一愣,歎息一聲,這是氣狠了,連氣話都說出來了,也是,石勒那人的確夠氣人,他自認心胸寬廣,也被氣得恨不得拔刀殺了對方。
劉琨搖了搖頭,不再勸,背著手跟上。
可不知怎麼了,他們在城外說的這番話就是傳到了石勒耳邊,並且在暗中流傳,氣得石勒在自己的營帳裡砸碎了不少東西。
第二天天未亮,一支小隊伍便帶上石勒的書信悄悄離開晉陽,往範陽而去。
此時,王浚便坐鎮範陽,主要攔截匈奴後撤往幽州深處去。
而其下的中山國、常山郡等冀州的地盤都被他強占,納進幽州。
石勒開始深居簡出,很少到晉陽城中晃蕩了,更不再管理晉陽的治安,甚至還把給趙寬的兩千兵給撤了回來。
雖然他很少再出現在人前,但晉陽內外的官吏將士都知道他和趙含章正在鬥氣,倆人間的關係急速冰降,所有人都提起一顆心,生怕他們什麼時候就在晉陽裡乾起來。
因為這種擔憂,大家對人販子案的關注都不大了,趙寬帶著人抄了一個銅礦,又抓了不少人都沒掀起多大的波瀾,大家都在害怕趙含章和石勒打起來,到時候晉陽會生靈塗炭吧?
正在此時,趙寬在礦場旁邊的山中發現了三個大屍坑,一挖開清點,大約有五千多具屍體,其中大半已成白骨,剩餘的正在成為白骨,甚至有三百多具近期的新鮮屍體。
案子一公開,晉陽震動,難民群和普通百姓們一起圍住了刺史府,差點把劉琨給砸死在裡麵。
劉琨被人從刺史府中救出,手上還握著那張紙,他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不顧隨從的勸阻,直接往礦山而去。
隨從擔憂的在後麵碎碎念,“使君,使君,是趙使君派人來救您的,您就算要去礦場,也得先去和趙使君報個平安,不然趙使君會擔憂的。”
劉琨悶頭往前走,走過隻容一輛車行走的山路,看了一眼兩邊被車轍壓出來的印子,車轍印子上沒有草,說明這條路經常有車走過。
是運屍體的車嗎?
劉琨走到儘頭,便看到趙含章正背對著他站著,聽到動靜,她回過頭來看一眼,見是劉琨便麵無表情的移開目光,繼續低頭看著眼前的大坑。
劉琨跌跌撞撞走上前,到她身邊停下,也低下頭去看。
趙家軍臉上帶著白色的厚罩子在挖屍骨,此時屍骨還未完全清理出來,被壓在最下麵的是散落的白骨,他們隻能根據頭骨來判斷這下麵到底埋了多少屍首。
十來米直徑長的不規則大坑,都用不到鐵鍬,直接用手扒拉,一手能扒出幾根白骨來。
即便是見慣生死的趙家軍親衛,此時也臉色慘白,時不時的跑到一旁嘔吐起來,眼眶通紅的看著這個大屍坑。
趙寬從底下爬上來,臉色蒼白的稟道:“這是三個屍坑中最大,也是最久遠的一個,據礦場的管事稟報,在劉刺史到晉陽前就存在了,這處銅礦本是晉陽衙門開采,用的礦工多為人犯,少部分是買來的奴隸,但後來晉陽陷落,官員們全跑了,礦工們造反,也跟著跑了,這礦場就荒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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