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給了小皇帝很寬鬆的生長環境,這種寬鬆在於,不讓他感受到危險,相反,她方方麵麵都在告訴群臣和小皇帝,她不會傷害小皇帝,他是很安全的;
但又給小皇帝加碼了很多學習和工作壓力。
她承認自己居心不良。
在現代社會,成年人會被工作壓垮,學生會被學習壓垮,而現在十歲的小皇帝不僅會被學習強壓,還會被工作壓住肩膀。
就算古代的小孩早熟,也熟不到小小年紀就可以承受這一切。
小皇帝並不是一個心誌堅定之人,也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在這樣的強壓下,他做不成一個好皇帝,也不會想成為一個好皇帝。
誰說養壞一個皇帝隻有捧殺和不使其參政兩條的?
對他超高的期待,嚴厲教學也能達到效果。
可惜,晉臣們看不到這一點。
就連汲淵和明預都擔憂起來,生怕趙含章真的打定主意做一個忠臣,所以總是旁敲側擊的暗示趙含章,此時不宜讓小皇帝和朝臣們過多接觸。
隻有趙銘,雖然心中有過疑慮,但最後還是堅定的認為趙含章心有反意。
他隻是暫時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而已。
這樣的堅持讓趙淞對他很不滿,不悅道:“不論是為官還是做人,我們要評一人是非功過,應當論跡,而非論心。”
“從前你說三娘心懷不軌,她也的確太過霸道,所以我信你了,可自匈奴國滅,北地再無強敵之後,她分明一心教導皇帝,何來的反心呢?”在趙淞看來,之前趙含章的種種強權是為了能夠控製大局,打贏戰爭。
趙淞理解她了,並且很心疼,覺得這孩子為了天下受了不白之冤,真是太委屈了。
趙銘並不想在這種事上和父親吵架,這種事又不能往外宣揚,吵贏了隻會挨打,又沒什麼好事;
吵輸……哦,他怎麼可能吵輸呢?
於是趙銘直接定論道:“阿父放心,我不會因此事分歧而與三娘鬨矛盾的,我保證政令在豫州通達。”
趙銘現在是豫州刺史,這一次趙含章離開會把所有朝臣都帶走,就不在豫州這邊設立小朝廷了。
但豫州依舊是她的大本營,目前政策還是傾向於豫州,她也沒想把那些賺錢的作坊遷走之類的。
她讓趙銘做豫州刺史,可見內心深處還是很信任倚重他的。
趙淞卻氣他轉移話題糊弄自己,但他特特的把話題往回拉又顯得自己緊抓著趙含章的人品不放一樣,因此不悅道:“既然你和三娘一心,為何不多幫幫她?我聽聞,她為了安葬先帝,把家產都變賣了。”
趙淞開始扒拉趙銘的私庫,道:“前段時間因為繳納算緡錢清點家產,庫房中還剩多少你心中有數吧?你拿出一些來給她。”
“彆人當大將軍都是榮華富貴享用不儘,她體恤天下,你們做下臣的,也該體恤上官一些才是。”
趙銘:……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兒子,“你如何看?”
一旁養傷,津津有味聽了全場的趙申立即乖巧道:“我聽祖父的。”
趙淞一臉滿意起來,欣慰的和趙申道:“我孫兒就是大度,你這幾年也吃苦了,看都瘦成什麼樣了,等你傷好,祖父送你美服良駒,或許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