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左右兩邊擺上了案席,倆人共席,聽荷側身道:“楊公子,謝公子請上座。”
不說盧溫幾人,謝魮自己都驚訝,他怎麼和楊逸坐在左首第一位上?
謝魮,年紀最長,在這一群青年之中曾經的官職最高,但世家還真不論這個,他們論的是家族的地位,而不巧,謝家在這一群家裡,目前屬於中下流,按說,楊逸應該和盧溫坐在左下第一位才對。
趙含章這樣安排,是非常看重欣賞謝魮的表達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謝魮,難道這個一直陪著他們的世兄有他們還未看到的傑出才能,而趙含章隔著千山萬水就已經看出來了?
謝魮想的卻是,難道趙含章知道他與琅琊王關係親密,因此疑他彆有用心?
想到剛才進府時被搜走的軟劍和短匕,謝魮有些心慌,不會真因此生了誤會吧?
他慌亂了一瞬,很快便定下神來,罷了,已經走到此處,趙含章果然因此要害他,也是他的命數,掙紮無用。
這麼一想,謝魮便坦然受之,與楊逸走到首座坐下。
其他人也在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
聽荷看了門口候著的一個丫鬟一眼,她便退下,不一會兒便有一群仆役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他們都隻有十六七歲的模樣,身姿靈活,腳步又輕,將茶和點心放在桌上時,盧溫看到了他們手中的繭子,一看就是握刀握出來的。
盧溫心顫顫,這大將軍府不會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皆是士兵吧?
盧溫想的雖不全對,卻也差不多了,除了內院的仆役是王氏訓練過後送過來的外,外院的所有人都是從軍中選的。
端茶送水的仆役可不止是端茶送水而已,他們也不是奴籍,而是軍籍,更多的是為了保護趙含章,若有意外,可以更快速的反應過來。
放下茶點,仆役們又魚貫退出,隻留下六人分立在兩側眾人身後,留意眾人的需求。
聽荷招待他們先喝些茶,表示趙含章一會兒就到。
趙含章本已在大堂等他們,但突然收到蜀地的消息,曆經半年,趙信終於說服還在頑強抵抗蜀國的大晉官員,將那些地方都交給蜀國來管理。
趙含章便趕緊去和趙信聯係,讓他挑選可信之人留在蜀地,剩下的官員和將士全都帶回來,還和他說,“若成王有想要的人才,對方也樂意,不可勉強他們回來。”
過完年,成國的使團就回去了,趙含章正式發布詔令,封李雄為成都王,廢其晏平年號,封其太子為成都王世子,留在太學讀書,學治國之策。
李驤就自己帶著使團回去了。
之所以會這麼順利,是因為趙含章沒想過留李班,此時留他,有要求對方做人質的嫌疑。
趙含章和李雄正是才接觸,互相試探著相處的時候,她不想把關係弄僵。
但李班特彆想要留下,尤其是在見過趙程之後,他每天都跑去找趙程,想要拜他做學生。
為此,大冷天的天沒亮就去人家門口等著,知道趙程喜歡吃柳樹巷的羊湯和餅子,他就每天早上都去打一份羊湯和餅子送到趙家。
連趙瑚都忍不住替李班說話,“他比你兒子都孝順了,這樣好的學生,你為何不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