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詠將竹筐放在一棵樹後,這裡有幾棵樹圍起來的一小片小平地,更好夠他們放東西。
傅詠讓關二帶兩個人溜到前麵去看看,“看是否有長亭和人?”
關二應下,和兩個好朋友一起順著山勢往上爬,在半山腰上翻過去,探頭往下看,不多會兒就興奮的跑回來道:“傅大哥,我沒看到亭子,但我看到一個茶寮,有好多人在那裡喝茶吃東西。”
這麼一說,眾人肚子都咕嚕嚕叫起來,一個吸了吸鼻子道:“難怪我總覺得聞到了麥香味,他們一定是做饅頭了。”
傅詠想了想,叫來他們當中年紀最長,也最穩重的董舒,“董大哥,你帶傅洪和關二去打聽消息,我帶他們在此等候。”
董舒一聽,有些緊張,連忙搖頭道:“我不行,我留在這裡看著他們,你帶傅洪和關二去吧。”
傅詠垂眸想了想,他的確有許多事情想打聽,於是起身,“好,我去,再來兩個人上山盯著我們,要是出事,我想辦法給你們手勢,你們立即就離開,直接回山中。”
青年們一聽騷動起來,問道:“那農具不買了?”
傅詠:“要是收到手勢,說明我們買不到農具,還會喪命,這時候保命要緊。”
出山前老人們一再叮囑,出來後要聽傅詠的,所以青年們對視一眼,即便心中不甘,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傅詠就帶四人翻過山,留下兩個在半山腰,帶著傅洪和關二下去。
等下到山腳下才看到被樹木遮蓋了視線的一座亭子。
亭子有點舊,裡麵一個人都沒有,倒是路對麵一片草地上撐起的茶寮坐著很多人,路邊還停有牛車和騾車。
傅詠剛才把錢袋子都留在隊伍中了,隻隨身帶了一串銅錢。
他領著倆人走進茶寮,掃了一眼就走向一張桌子,抱拳問道:“兄台,可否容我們拚個座?”
這一桌坐了兩個人,一看就是一起的,他們袖子寬大,大熱的天穿布鞋,一看就是有家底的人。
坐著的客官抬頭看傅詠,見他穿著窄袖小衫,胳膊肘的位置還打了補丁,腳上穿著草鞋,但氣質溫雅,不像一般的農人。
這個時代,就是皇親國戚都有可能落魄成乞丐,所以客人沒有瞧不起傅詠,見他彬彬有禮,便點頭應了下來。
傅詠就看了傅洪和關二一眼,在一條長凳上坐下。
傅洪和關二看了看那兩個客人,就學著他們的樣子端坐在一條長凳上,五個人坐了滿滿一桌。
傅詠點了三個饅頭、三張餅和三碗茶,等著吃。
等茶上來,傅詠就笑問倆人,“兄台是要進城,還是才出城?”
“這個時辰,自然是要進城。”
傅詠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失笑道:“是我忙糊塗了,竟不覺時辰已晚。”
兩位客人表示認同,還反過來問他,“是在割麥子嗎?”
傅詠含糊的應了一聲,他們山裡不種春小麥,全是種的冬小麥,小麥早在四月份就全收了,收完小麥便開始插秧。
這一片是汾水一帶,按說也是種冬小麥的,此時才收麥子,看來是去年出了意外,所以改了開春時種春小麥。
就不知這意外是天災還是人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