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詠還沒來得及從祖父病故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就收到倆人懷疑的目光,“你不知傅刺史病逝的事情有可原,但你竟不知傅尚書是誰?”
傅詠一邊心中念著罪過,一邊一臉迷茫的道:“我就知道傅尚書是北地傅氏的人,又叫中書,家世顯赫……”
“嗨,你弄混了,那不是一個人,是祖孫二人。”倆人瞬間釋疑,這種事也是常有的,民間很多百姓一生都不知皇帝是誰呢,將祖孫二人混為一人也是正常的,兩個考生就熱情的給他解釋說明,“你說的傅祗是前中書令,大將軍平定匈奴後改封他為雍州刺史,他的孫子傅長容被封為尚書令。”
一旁的傅洪急死了,很想問大將軍是姓誰名誰?
但大家好像都知道大將軍是誰,他們一時沒敢問,唉,早知道這片不是被匈奴人所占,還是自己人,剛才就應該明言,他們剛從山裡出來,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打聽消息方便多了。
傅詠卻覺得能得到這些信息就足夠了,剩下的,他可以去縣衙問。
於是,他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儘,苦得他皺了皺眉,這茶水怎麼是這個味兒?連片薑和蔥都不放。
他給傅洪和關二使了一個眼色,當即拿起饅頭和餅子,和兩個考生告辭。
回到隊伍,他們將饅頭和餅子一起分給大家後道:“這還是我們大晉,匈奴被平了,我們現在就進城。”
大家一聽歡呼起來,連忙問道:“打聽到農具在哪兒買了嗎?”
傅詠:“沒有,不過不打緊,我們直接去縣衙。”
青年們一聽要去縣衙就害怕起來,問道:“去縣衙做什麼?傅大哥,我們現在就是老百姓,做事最好還是避開縣衙吧?”
“莫不是縣君想要找回來,在外麵當官?”
這個猜測一出,大家立即七嘴八舌的一起勸阻傅詠,“傅大哥,你勸一勸縣君吧,外麵不定什麼時候又打起來,哪有我們山裡舒服?”
“官都狡詐,河陰城破,我們都知道縣君已經儘力,是好官,但萬一外麵這些官不知道,要問縣君的罪怎麼辦?”
“你們要是走了,我們怎麼辦?山裡隻有縣君能管呀。”
傅詠被他們圍在中間,一人一句,把他頭都吵大了。
傅洪連忙去解救他,將人扒拉開後大喝一聲,“彆吵了,現在朝中當尚書令的是我大堂哥,我們不會有事的!”
人群一靜,又瞬間熱鬨起來,問道:“尚書令是什麼官,比縣令還大嗎?”
“很厲害的話,能不能請他幫忙弄些農具和鹽?”
“對,得需要鹽,山裡幾乎找不到鹽,煮出來的東西一點兒也不好吃,要是能便宜買些布料就更好了。”
傅詠費了不少力氣才讓他們閉嘴,然後倆人成排,挑著竹筐進城。
城門口有些冷清,隻有四個士兵站在城門口,看到一群農民挑著竹筐過來,那竹筐太大,於是士兵們將人攔住,上前檢查。
傅詠垂下眼眸,手裡攥了五枚銅錢,打算一會兒被搜刮時儘量保住糧食,給錢賄賂。
他沒打算在這時亮出堂兄的身份,所謂閻王好說,小鬼難纏,尚書令的名號在這些小兵中恐怕沒什麼威懾力。
士兵上前捏了捏竹筐裡的麻布袋,見是小麥便揮手:“進去吧。”
傅詠微訝,“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