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熱孝期滿,傅庭涵從山上下來,而趙含章這段時間也麵見了不少來洛陽求職和各個地方推薦上來的治水人才。
能讓她滿意放到水部和黃河沿岸各縣去治水的人很少,但來的人她基本都沒放過,都應用到了各個崗位上。
同時,今年秋季的招賢考州試也結束了,這些在司州考試的學子打算在洛陽居住到明年二月參加招賢考國試。
因為洛陽住進大批學子,街道上越發的熱鬨,洛陽的文化氣氛也更加濃重了。
新一版的邸報出來,當即有學子花錢買了一份,然後大家湊在一起看。
這是貧寒學子們的約定,一份報紙兩文錢,一天兩天不覺得,要是日日買,一個月就得六十文左右,花費還是大。
於是他們三五成群,約定一起買報紙,今天這個買,明天那個買,然後一起看。
不僅邸報,其他報紙也是如此,哦,那專門寫市井傳聞和各種小言小詩的報紙除外,他們偶爾在茶館多坐一坐,就能聽到說書的讀報。
茶館酒樓裡的說書先生最喜歡給人讀這類報紙了,然後才是邸報。
沒辦法,邸報有時候就是太無趣了,上麵全是朝廷新增加或者修改的各種政令,或是朝中官員的一些主張和文章,再或是小皇帝和趙含章的一些對話,甚至是趙含章的講話。
絕大多數人對此都覺得無聊,隻有部分士人對此很在意,每出一篇邸報都要來來回回的看幾遍。
今天也是。
才一翻開邸報,方鳴就叫道:“傅尚書歸朝了。”
其他人立即湊上來看,“在哪兒?”
“這兒,”方鳴指著底下的那幾行小字道:“大將軍命傅尚書前往黃河治水,這兒還有,命傅暢為河南郡長史,專門負責河南郡內黃河的治理工作。”
方鳴蹙眉,“奇怪,河南郡不是有長史嗎?”
“兩個長史唄,”一人道:“一人負責政務,一人專門負責治理水患。”
“可水部郎中還空缺著,大將軍既要重用傅家人,傅家又的確會治水,為何不封一個水部郎中?”
“看這裡,”一人指了另一麵邸報的下板,“命曹平為水部郎中,石春和劉乂為水部員外郎,協同傅庭涵和傅暢共同治水。”
“曹平?他不是在青州和光州修建碼頭嗎?大將軍竟然連他都召回來了,看來黃河的情況很嚴重啊,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治水了,你們說,明年春季國試會不會考水政?”
“有可能,邸報上這篇招募治水人才的公告一直掛著,都掛了一個月了還未撤下,大將軍似乎很推崇傅公的治水法,你們說,我們是不是也鑽研一下傅公的治水法?若是我們能將他的治水策背下來,明年國試即便不中,也可有另一個出路。”
“你以為彆人沒想過嗎?隻怕早已有人去嘗試了,但傅公早年的文章除了一篇《與楊駿書》最有名,在市麵上流通外,其他的文章皆是想找都找不到,市麵上那些一看就是假的。”
唉,果然,有爭議和政治鬥爭一類的文學類著作就很輕易被人議論,然後流傳下去,也能吸引人的欲望;
而治水策等一係列技術性的文章,除了水政工作人員和對治水感興趣的人外,誰會去這類文章並加以研究?
這也是許多技術性的知識難以流傳下去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