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那你讓她們好好的讀書,還可以學一些紡織醫工類的才藝,有一門才藝在手,將來再怎樣也不會餓肚子。”
馮姐連連點頭應下,問道:“女郎是更缺紡工、織工還是醫工?”
“都缺,”趙含章道:“還缺厲害的數學家,天文學家和各種匠家。”
她指著不遠處放著的挖車道:“可彆小看了工匠,工匠曾屬於墨家,墨家工藝天下無人能敵,一件好的工具,可省人力過十。”
馮姐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一件器物就等當過十人?”
趙含章點頭。
圍觀的人群嗡嗡說起話來,“尚書做出來的東西都達不到此效……”
一旁的傅庭涵道:“我和厲害的墨家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見過這個營地的民工,趙含章便和傅庭涵去其他營地探訪慰問。
傅暢幾人這才能擠到趙含章身邊來。
趙含章問傅暢,“我聽庭涵說,你們負責的那一段河床增高了不少,須得加高堤壩,很不好修建?”
傅暢點頭:“是不好修建,但現在有火藥開石,又有大量的石灰,不論是花費,還是修建速度都要快很多。”
趙含章問:“之前有人提議用水泥修築河堤,為什麼沒有用?”
傅暢看了一眼傅庭涵:“這……”
傅庭涵解釋道:“水泥粉碎需要很大的力,此時趕工程再建造一個合適的水力打磨坊造價高,又費時間。”
“我問過曆年在此築堤的工匠,他們都是用當地的黃泥土混合稻草礦石修築,外麵再塗抹一層灰土層,那層灰土是一種灰黏土,也是從當地取的材料,加上石灰和糯米汁,以及當地一種藤樹汁攪拌,有很好的防水效果。”
“我計算過,你要趕在二月前完成,又壓縮了花費,這是最好的方法。”
趙含章要不是把工期壓得這麼短,哪怕是錢給少一點,他也能做得更好。
但她說三月就有可能暴雨,那他們就得提前一個月修好堤壩,這是性價比和效率最高的方案了。
趙含章點頭,扭頭去看此時安靜又祥和的黃河,“這麼好的水,我將來一定要把它用起來。”
傅暢感歎道:“是啊,黃河害人,但也活人無數,若能治理好黃河,使物儘其用,灌溉起兩岸田地,不知能造就多少良田,養活多少人。”
傅庭涵卻知道趙含章說的不僅是灌溉,水力的應用那可就太廣泛了,前提是,他們的技術能到位。
其需要用到的技術之繁,隻靠傅庭涵一人顯然是不可以的,所以,他們不僅需要從小培養技術人才,也得吸納現有的。
就不知道還能在世間找到幾個墨家子弟。
傅庭涵看了趙含章一眼,牽過自己的馬道:“走吧,二營已經在等著了。”
趙含章就上馬,帶一百騎兵和傅庭涵等人一起去探訪各營。
上至官員將軍,下至民工士兵,皆歡欣鼓舞。
大部分營地建造在南岸,但北岸也有三個營地,因為那一段黃河最險惡,北岸和南岸一樣比河床要低一些,每每泛濫,不僅南岸受損嚴重,北岸亦是。
這些年晉廷沒有大規模的治理黃河,全看兩岸的縣令和郡守良心,良心大一點的就組織民役修補一下堤壩,清理一下泥沙;良心小一點的,被局勢所累,就聽之任之。
所以河床比從前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