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知道與趙瑚說國家利益,說民利是說不通的,隻能說他的利益和宗族之利,所以並不介意他的抱怨,直接問道:“七叔祖想修哪段路?”
“隨便哪一段,離洛陽近一點的,路長一些,錢多一點的就行,”趙瑚說到這裡一頓,蹙眉看她,“我修路的錢總可以按時拿到吧?我可提前說明,你若是不按時給錢,我可不會替你墊付民工,反正大家就都欠著吧。”
那些短工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趙含章:“……放心吧,什麼錢都可能欠著,民工的錢不會拖欠的。”
朝廷還欠著趙瑚大量的錢呢,國庫要是實在不夠,就先拖著他那塊,怎麼也不可能拖欠出賣苦力的民工。
趙瑚不知趙含章心中所想,不然此時一定後悔多嘴這一句。
倆人一來一回間就確定了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利益交換,趙淞帶著一群趙氏子弟過來時,倆人都默契的停下了交談,一同起身向趙淞行禮。
趙淞擺了擺手,看了眼趙含章的衣著後微微皺眉,“怎麼穿胡服?”
他抱怨道:“現今留在京城的趙氏子弟越來越多了,我想以後大年初一洛陽這頭也應當祭祖,祭祖時衣裳亦是禮儀,不能出錯。”
趙瑚卻很喜歡趙含章的這個打扮,在一旁道:“這又不是祭祖,是家宴,自然怎麼舒服好看怎麼穿,要我說,我們的禮服就是太繁瑣了。”
趙淞臉色一沉,“禮不可廢,老七,你就是太胡作非為了,我聽人說,你讓你成衣鋪子裡的人做單衣,以後要穿單衣出門?”
趙瑚跳腳,“誰跟您泄露的消息,這可是我的商業機密!”
“屁的機密,在你店裡乾活的趙萬氣得辭職回家了,這事我都知道了,不許你做這種生意,丟人不丟人,隻穿單衣,那跟穿著裡衣出門有什麼區彆?你當天下都是你家臥房啊。”
趙萬並不是奴仆,而是趙氏族人,家貧,有一門裁縫的手藝,所以去趙瑚的成衣鋪乾活,乾了有十年了,沒想到他們有一天會理念不合,趙萬直接就炒了老板。
如此隨性灑脫,趙含章心底微微羨慕。
“郭璞說今年夏天炎熱,去年就已經很熱了,今年還要更熱,什麼衣裳能擋得住?”趙瑚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有冰,但大多數人是沒有的,穿單衣是最好的方法,大不了裡麵再加一件肚兜就是了。”
趙含章想到現在不論男式還是女式皆鮮豔無比的肚兜,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一下,立即就被趙淞抓住了,他指著趙含章罵趙瑚,“你看看,你把三娘都給嚇住了,外麵的人能接受?你趕緊把這個點子去了,免得丟人。”
趙瑚就扭頭盯趙含章,眯眼,“你覺得這主意不好?”
趙含章連忙擺手,在兩位叔祖的逼視下道:“這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衣裳也不懂,實在給不出建議來。”
趙淞:“禮儀你總懂吧,你說,這合不合乎禮儀?”
趙瑚也說她,“你不懂衣裳?你不懂衣裳為何總是胡服多,漢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