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娘:“……陛下,天色已晚,您怎好出宮?”
“我平時也沒少出宮,這還是在皇城裡呢,怕什麼?”
片刻後,三人爬到了禮部的屋頂上,選擇禮部,自然是因為他們就在禮部的院子裡啦。範穎這幾年跟著趙含章南征北戰,自也練了武藝,所以爬屋頂不在話下,她剛坐好想要拉一把陳四娘,趙含章已經扶住她的腰將人半抱著輕輕踩過瓦片躍上
來……
範穎有些嫉妒的看了陳四娘一眼,特意挪了挪,讓趙含章坐在中間。
趙含章也不客氣,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將石桌上的三壇子酒一抱,又踩著牆壁飛躍而上,輕巧的在倆人中間落下,給她們一人塞了一壇。
陳四娘抱著酒問,“你們不覺得冷嗎?”
趙含章和範穎一起搖頭,“冷了就喝酒,看這漫天的星星,皇城這麼安靜,多適合吹牛和談心啊。”
陳四娘哭笑不得,“陛下……”
她剝開包著酒壇子的布包,這才發現酒壇子是溫熱的,顯然是熱過的。
陛下雖細心,可一定沒有這個熱酒的耐心。
她目光往下一掃,終於在院門口的陰影處看到聽荷和幾個女侍,她悄悄鬆了口氣,曾越和侍衛們一定也藏在附近,隻是她沒找到而已。
範穎拍開酒壇子,先深吸一口酒香,“來,我們先來碰一壇子。”
趙含章也拍開酒壇子,與她碰了一下,陳四娘提醒道:“可彆喝醉了。”
範穎道:“明日休沐,便是醉了又怕什麼呢?”
趙含章認同的點頭,她明天也不需要上朝。
陳四娘便低頭喝了一口酒,她不擅喝酒,一時被嗆得咳了兩下,她摸了一下身上,沒摸出帕子來,趙含章遞給她一條。
陳四娘接過,擦掉咳出來的眼淚,輕聲道:“陛下不必擔憂我,能有如此功效,臣萬死都可,何況隻是被人議論而已。”“當年被陛下從亂軍中救出,不知多少人對我指指點點,後來跟著陛下離開西平,不知多少人當著我的麵質疑我,鄙夷我,連我的父母兄弟都不願再認我,現
在他們議論還是避著我的,我有何懼呢?”趙含章喝了一口酒,看著頭頂的星空道:“所有人都在爭論,卻忘了這封誥命是我的宣德侯請封的,自能代表宣德侯的意思,可沒人想起來問一問宣德侯的意
思。”
她伸出酒壇子道:“希望將來有朝一日,天下女兒都能自由自在,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思蔭封家人,而不是受製於法律。”
陳四娘和範穎齊齊和她一碰,“陛下所願,一定能實現。”
三人暢快的一口氣喝乾了半壇。
這一壇酒對趙含章來說就跟飲料似的,但對陳四娘和範穎來說卻是後勁強大,倆人被帶下屋頂時都快站不穩了。
趙含章叫來女侍衛,命她們把倆人安全送回家中,這才自己拎著酒壇子慢慢的往回走。走回到德陽殿時正好一陣風過,天上很亮,映照得地麵似乎鋪了一層的白霜,趙含章猛的扭頭朝天上看去,就見天幕之上,銀河傾瀉而下,漫天的星星就好
像是迎著陽光的寶石一樣閃亮。繁星之中,有一顆星極其明亮,亮得耀眼,可她周圍的星星並不見遜色,一閃一閃的散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