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含章基本沒動張軌留下的政治資源,目前整個西涼大體上還是張軌在時的配置,不管是趙含章還是張茂,都隻做細微的調整。
這讓張軌留下的幕僚對張茂更加信服,對他完全臣服於朝廷的姿態也表示支持。
所以這一年,西涼的氣氛不錯。
張寔突然回來,還是活著回來,就讓大家心中忐忑起來,除了張茂是真真切切的高興外,其餘官員和幕僚都忍不住眉目間帶上憂愁。
張寔和他弟張茂抱頭痛哭,然後倆人一起去給他們爹的靈位上香。
在靈前,張寔和張茂再次忍不住抱頭痛哭,張寔就問道:“父親葬於何處?我要去為父親結廬守孝三年。”
張茂:“我和兄長一起去。”
張寔搖頭,“你現在是西涼王,怎麼可能離開刺史府與我結廬於野外?”
張茂痛哭道:“大兄,我不想當西涼王,隻想當阿父的成遜。”
張寔便也跟著痛哭。
兄弟倆在祠堂裡哭了一天,差點哭暈過去,最後還是被王妃和大夫人過來一起將人扶出去,這事才算是過去。
張寔並不蠢笨,西涼官民的憂慮和暗流湧動他自然察覺到了,心中有些不悅,覺得張茂小看了他。
他是會在意權勢的人嗎?
正好趙含章通過電報催促他進京去述職,還要論功行賞,於是他去祭拜過父親後便走了。
張茂將他送出城,看著兄長消失的背影,心情很是不好。
他扭頭問王暢,“我一再說明,我們兄弟不是那等爭權奪利之人,大兄是真心疼愛我,我也願意將王位還給大兄,你們誰還在大兄麵前表現出來了?”
王暢歎息道:“使君,大公子心思敏感,即便沒人敢說出口,行動間帶出兩分小心翼翼來,大公子也會察覺的。”
“大公子既然察覺,為何不開誠布公的與您談一談,解除誤會呢?”王暢問道:“您一直相信大公子,但大公子是否相信使君?”
張茂沉默。王暢道:“這就是大王一直不願意請立世子,讓大公子繼承西涼的原因之一,大公子他……做事太想當然,隻會沉浸於自己的腦海,而忘了聽取外麵的意見。
”
王暢知道張茂是真心想把西涼王的王位還給張寔的,為此,改立文書都已經往京城去了。
王暢很是憂慮,陛下要是真改封張寔為西涼王,他估計得提前離開回家養老了。
張寔是聰明,但驕傲自負,王暢自信他能在張寔的手底下活下去,且還能活得很好,可他不覺得自己能帶著張寔鬥贏他所有的敵人。
西涼的位置特殊,不僅周邊各個部國想要兼而並之,內部更是有不少人時刻想著殺張家取而代之。
張寔做首領,可比他弟差遠了。
張茂歎息一聲,和王暢道:“走吧,我們回去等陛下的回函。”
趙含章根本不搭理張茂的信和文書,直接丟到一邊,等張寔一到就把信和文書給他看。
張寔一怔,連忙道:“陛下,臣是真的沒有繼承西涼的想法。”
趙含章輕笑道:“朕相信你,朕將信和文書給你看,是為了讓你知道,成遜對你的愛護一點兒也不比你對他的愛護少。”張寔停頓了一下後歎氣,“臣知道,之前是臣想左了,離開前應該好好的與他懇談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