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瞪大眼睛,他還是不明白上學是什麼,他隻知道,自己被一個人丟在了這裡。
此時此刻,幼兒園裡,哭聲此起彼伏,第一天脫離家長獨自麵對世界的孩子們,像是忽然被推出巢穴的幼鳥,尚未擁有獨自飛行的勇氣。
伏黑惠有點怕狗卷哥哥也跟著哭。
他從五條哥哥那裡聽見過,狗卷哥哥是很厲害的咒言師,好像嬰兒時候的哭聲就能用來冒充地震之類的。
所以這時候要是讓他哭出來,後果說不定會更加嚴重吧。
想到這裡,伏黑惠安慰道: “幼兒園放學早,我爸爸很快就會過來接我們回家的。”
為了慶祝兩個小家夥上學,也為了慶祝他們正式將姓氏改為伏黑,今天兩家人打算買蛋糕一起聚餐。
伊織還要上班,哥哥姐姐要上學,無所事事的甚爾被分配了孩子的接送任務。
……什麼?
狗卷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咩咩?”
……咩咩是什麼意思,在喊他名字的第一個音節嗎?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狗卷棘又著急地扯著他的袖子: “咩咩!?”
好像真的在喊他。
伏黑惠撓了撓翹起來的頭發。
“……真的。”
是真的。
甚爾要來接他回家。
五條悟上次嚇唬小孩的話還殘留在他的心裡,此時此刻,狗卷棘的腦子裡全是五條悟氣呼呼地說要把他送到甚爾家裡當兒子的場景。
難道……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難道,他真的要到甚爾家裡去當兒子了嗎?
想到這裡,狗卷寶寶隻感覺天都黑了。
老師們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溫柔耐心地哄著,漸漸的,有些小孩不哭了,老師們笑著鬆了口氣,想著今年的孩子比去年的安分一點,然後就聽見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
“嗚哇——”
“讓棘一個人在那邊沒關係嗎?”
距離幼兒園不遠處的街道上,梨芽和五條悟走在一起。
戀愛的第一天,他們在早晨的陽光中散步,卻不像是從前那樣手牽著手,甚至就連走路都隔著一定的距離。
“能有什麼關係嘛,再說了,小刺頭不是也在那嗎?”
確認關係之後的昨晚,五條悟睡不著,出去逛了幾圈,那個時候,就算是東京也陷入了寂靜,隻有少數不多的居酒屋和某些用品店還在開著門。
自助的。
小小一個的店麵,裡麵塞滿了在本子上才能看見的東西。
大少爺第一次踏足那樣狹小逼仄裝修廉價的地方,耳根都紅透了,感覺無所適從,剛進門就後悔得不得了,但什麼都不買就跑出去又顯得在落荒而逃。
於是抱著不知道在和誰較勁的想法,五條悟沒看價格,甚至連包裝也沒敢多看,倉促地買了一大堆回來,一股腦全都塞進了自己房間的衣櫃裡。
他在乾什麼啊。
有點怕這些東西被她看見,少年過了好一會又坐起來,胡亂地用衣服把那些玩意蓋了厚厚的好幾層,胡思亂想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才睡著,還做了荒唐到了極點的夢。
雖然是夢,但莫名其妙還是感覺好心虛,所以給她做了早餐。
此時此刻的當下,
毫不知情的她正和自己走在一起。
單獨的。
沒有小鬼沒有仆從也沒有長輩和同期,街道上的行人像是潦草的簡筆畫,五條悟感覺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和她。
在想象中和夢裡,他很過分地欺負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