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請把黑鍋還給我 辰十六 21684 字 5個月前

因為頂樓是小觸手的地盤,蘇年有些放鬆了警惕,小觸手更是沉浸在和本體貼貼的幸福喜悅中,哪裡還有心神觀察外麵。

蘇年昏昏欲睡,有點打瞌睡,這幾天陪小觸手瘋玩,消耗精力,再加上環境放鬆,他難得犯懶。

係統沒有蘇年指令,是不會胡亂勘察周圍情況的,再說了它也沒有那麼多的能量可以用啊。

小觸手正認真挑選著發繩,躍躍欲試著要給本體紮頭發,他撫摸著本體手感超好的銀發,不時抓過一把,喜滋滋感受頭發絲從指縫間溜走,

【本體,你的頭發是怎麼保養的啊?】

每一根頭發絲都那麼恰到好處。

當然,在小觸手看來,本體從頭到腳就沒有不好的。

【不用保養,它自己長成這樣。】蘇年在精神世界打著哈欠回複,【這麼晚了,你還沒玩夠嗎?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本體你困了嗎?】小觸手不舍地放開手,蘇年本來想說困了,但在看見小觸手可憐巴巴的眼神後,一個猶豫,還是搖了搖頭,

【不困。】

【好耶~】小觸手開心極了,挑了一個花裡胡哨的頭繩在手邊,就給蘇年紮了起來,但即使小觸手已經練了好幾天,還努力力道溫柔了,生澀的手法還是將蘇年拉的有點後仰。

小觸手驚恐看手裡發絲,語氣漸漸帶上哭腔,

【嗚嗚嗚嗚嗚,本體,頭發,頭發掉了兩根。】

蘇年耐著性子安慰,

【就兩根,沒事,不多。】

小觸手小心翼翼將兩根銀發收好,確認絕不會丟失後才終於給蘇年紮頭繩,蘇年神情疲倦,被拽的微微後仰,他是真困了,克製著打瞌睡的念頭,因為隱忍眼角還落下兩滴生理性眼淚來。

【我一直在這沒事吧?】

小觸手不以為然,左看右看欣賞自己手藝,【沒事的,我又不是無緣無故留你的,理由很正當,你任務失利,我可是把你留下來受罰的。】

【現在基地裡誰不知道我正在折磨你,一個個提心吊膽都不敢過來打擾,彆說頂樓了,我這棟樓他們現在都恨不得繞道走,能不接觸就絕不接觸。】

小觸手無比驕傲,

【我可是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哦。】

為了和本體貼貼,他可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儘善儘美,小觸手邀功眼睛亮晶晶渴望本體誇誇,蘇年眉眼彎彎,在心裡誇獎,

【做的非常好。】

被誇了耶~小觸手更開心了,不過蘇年還有一點需要考慮,【我在這裡接受懲罰,總歸要留點痕跡,總不能就這樣回去。】

小觸手停下手裡的動作,開始慌,

【可是,可是我不想本體你受傷。】

每次本體一受傷,他都恨不得能代替,心疼的要死,怎麼忍心下手,不過很快,他眼睛一亮,閃過一個想法,

【有了】

說話間,小觸手的身體大手一揮,從

他的指尖頓時冒出無數細如蛛絲的不明絲線,升騰在半空,漆黑如墨,泛著詭異寒光,隱約可見上麵密密麻麻如同鋼針一樣的倒刺,帶著不詳黑暗的氣息,隻看一眼,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數絲線朝著蘇年湧去,最終停留在他頭頂上方,仿佛張大嘴的野獸,危險的對著獵物蠢蠢欲動,時刻準備發動攻擊。

小觸手得意炫耀他從這具身體裡開發出來的新能力,

【怎麼樣本體,是不是很酷?】他炫耀著,黑色絲線宛如活體一點點靠近蘇年,密密麻麻,倒鉤寒光淩厲閃爍,

蘇年大為驚詫,

【你這是哪裡來的?】

【沒見過吧,】小觸手對準蘇年的黑色絲線開心的晃蕩了兩圈,但現場看上去更像是血腥戲謔,小觸手接著道,

【我跟你說本體,我這個身體可狡猾了,這可是他的壓箱底牌,輕易不展示出來,見過他展示的人都死了,要不是我翻他記憶庫,我都發現不了】

說到這裡小觸手還在心裡撇嘴。

看不上這麼怕死的家夥。

而且這算什麼底牌,等著,他回頭就將這底牌再給深化一下,保證進化出第二形態,更厲害,有這本事天天藏著不用簡直就是資源的浪費。

大反派能不能乾,不能乾讓他乾。

哦,他現在已經是了。

那沒事了。

【本體,你剛剛不是在擔心懲罰痕跡問題嗎,看我的。】

說著,小觸手揮揮手,有幾縷黑暗倒刺絲線裹上蘇年右手,輕輕收緊,倒刺毫不留情的紮入,但奇怪的是,蘇年不覺得疼,反倒是覺得這看似鋼針一樣的絲線居然給他一種毛茸茸的觸感。

有點癢。

小觸手故意又撓了幾下,蘇年沒忍住抖了抖身子,差點跌倒在地。

小觸手手中一用力,絲線繃緊,趕緊把人拉回來。

【怎麼樣,不疼吧。】

小觸手揮手,黑色絲線頓時散落在地上,但蘇年的右手看上去卻慘不忍睹,好像被數根滾燙尖銳的鋼針滾過,深深紮入,皮肉呈現黑紅。

仿佛經受了一場暴虐殘酷到極點的折磨。

小觸手嘿嘿一笑,

【本體你放心,我可以控製力道,你這種就是痕跡誇張,實際上完全不會傷害你噠~】

【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無痛摸魚走懲罰劇情啦。】

能想到這種方法的自己可真是個天才。

小觸手得意非常,喜滋滋感受著本體的誇誇,心裡簡直比吃了蜜糖還要高興。

他是高興了,但一直小心隱沒在門外陰影處,透過縫隙查看蘇年情況的衛振衣隻覺得全身發抖,他渾身發冷,緊咬的牙關彌漫著血腥氣,幾乎用儘全身力氣才控製住自己不要衝出去。

他也不覺得這形容可怖的黑色絲線會對蘇年沒有傷害,相反,僅看情形就能看出這種懲罰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他心裡嘔著血,齒縫間具是血

腥氣,指甲深深陷入肉裡,因為憤怒眼中血霧蔓延。

他沒想到,沒想到蘇年會遭受如此嚴重的刑罰。

衛振衣深深咽下一口血,林歸宿被捕的計劃是他們一起設計的,為的,就是得到蘇年被控製的初份原始藥劑,蘇年一天被藥物所困,就一天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永遠被禁錮。

同時,也是為了打擊基地的實力,基地有生力量缺失,一定會從基層抽調上來一部分人手作為填補,這是他能成功進入基地,接觸到蘇年的唯一機會。

在來之前,他設想了很多可能會見到蘇年的場景,可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會是這樣。當聽到基地內關於蘇年受罰的傳聞時他就開始心頭發沉,感到不安。

但這一切,都不如他親眼所見。

他親眼看見蘇年疲倦不堪的眉眼,曾經俊美的眉眼和剔透的冰藍色瞳孔被蒙上了一層灰,毫無神采,被渾身氣息黑暗扭曲的男人牢牢禁錮,他羞辱性的抓緊頭發,迫使蘇年抬起頭,猩紅色的瞳孔殘忍而暴虐,欣賞著銀發青年此刻的麻木和疲倦。

他在一寸寸打碎蘇年傲骨,重新打磨蘇年。

對蘇年就像對待一件不值一提的玩具一樣,輕佻肆意的擺弄著青年的長發,為他束上的也不是發繩,是羞辱掌控,帶著精神淩辱禁錮的認主印記。

衛振衣瞳孔充血,他看見蘇年在哭,冰藍色瞳孔灰敗而麻木,仿佛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可衛振衣知道,這是蘇年的潛意識在求救。

他在祈求誰能救他。

他是人,不是物件,也不是刀,這是他尚且沒有被完全磨滅的人格在無意識求救,可是明明前段時間見麵的時候,蘇年還是會笑的,是帶著活氣的。

短短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又對蘇年做了什麼,才會讓意誌力無比堅定的蘇年都承受不住,變成如今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衛振衣突然想起上一世蘇年最後的摸樣。

暗藍的雙眸早就失去了人的溫度,徹徹底底成了一把刀,跟隨基地一起消亡。

他至死,都沒有得到過自由。

衛振衣緊咬著牙關,脖頸青筋爆出,他無初次想衝出去,但是不行,他一旦顯露出身形,隻會帶著蘇年一起去死。

他喉頭壓著冰冷發沉的石塊,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去看一看,上一世的蘇年究竟曾經遭受了什麼,在基地又承受了什麼,才會讓他變成那樣。

是誰的錯呢?

是他們所有人的錯。

衛振衣強迫著自己去看,他要牢牢記住,隻有知道他曾經發生了什麼,等以後救出蘇年,他們才能更好的解開蘇年的所有心結。

房間裡牢牢掌控著蘇年的男人似乎覺得還是不夠,輕佻而傲慢的揪著他的頭發,掰過蘇年的臉,猩紅的眼包含興致的看他,濃稠窒息的惡意從眼中流出。

那眼神,仿佛在端詳著應該從哪裡下手。

蘇年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習慣了,終於,猩紅眼瞳的男人現實向想

到了什麼好的懲罰方法,揮揮手,指尖竟冒出無數看上去就充滿了血腥邪惡氣息的黑色絲線,倒鉤在燈光下閃著寒光,緩緩朝蘇年而去。

蘇年一定不懂,緊閉著雙唇,一句話不說,任由施為,男人似乎說了什麼,又好像沒說,衛振衣距離太遠聽不見。

他隻看見,猩紅眼瞳的男人揮揮手,那些看上去殘忍鋒利的絲線霎時間對準蘇年右手撲過去,無數閃著寒光的倒針狠狠紮進皮肉。

他清楚看見蘇年猛地瞪大了眼,不堪痛苦的顫抖,瞳孔在震顫,甚至差點跌倒,右手裡死死咬住皮肉的鋒銳絲線像扯玩具一樣扯著銀發青年。

衛振衣心裡在滴血。

他上一世和蘇年打過交道,知道蘇年一向能忍疼痛,他曾經以為蘇年沒有痛覺,但實際上他有,隻是習慣了隱忍和承受,神情都很少回變化。

更多時候,他隻能從蘇年慘白的麵色和布滿冷汗的額頭來分辨攻擊是否對蘇年產生了效果。

他從未見過蘇年這樣,能讓他有這種表現,隻有一個原因:

——疼痛級彆已經遠超蘇年的承受範圍。

衛振衣眼白爬上血絲,眼瞳猩紅的男人卻好像看見了什麼樂子一樣,神情非常滿足,他托著腮,黑暗氣息在周身翻湧,甚至還有些意猶未儘,眼眸彎彎的肆意欣賞著蘇年此刻的慘狀,愜意又愉悅。

大概是覺得還不夠,他甚至還勾了勾手,讓蘇年感受的痛苦更猛烈一些。

蘇年越痛苦,他越愉悅開心,扭曲的惡意和愉悅讓他看上去宛如魔鬼,散發著從地獄而來的惡臭,衛振衣心頭殺意濃烈。

他幾乎將牙齒咬碎。

他、第一次、這麼渴望的、想要親手殺死一個人!濃烈暴虐到失去理智的殺意讓他克製不住的想要立刻衝出去。

知道大腦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疼痛喚醒了他。

他知道,這是他服用的藥效快到了。

衛振衣用儘全部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頭痛難忍中,他看見男人好像終於玩夠了,失去興致了,揮揮手,那些殘忍啃噬過蘇年手臂的絲線像失去生命一樣掉落一地。

隨之而來的,是蘇年手臂上讓人驚駭到頭皮發麻的傷口。

數不清的淩亂可怖傷口盤踞在他曾經完好的小臂上,耀武揚威。

衛振衣終於知道蘇年為什麼會痛苦成那樣,男人卻像時看見了什麼高興的事一樣,舉著蘇年的手左看右看,完全不在意這樣的動作會讓蘇年痛苦成什麼樣。

男人開口,這一次,衛振衣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很是滿足,眉眼彎彎,

“看來效果不錯,下次可以試試彆的玩法。”

蘇年垂著眼像個木偶人,隻輕輕嗯了一聲,這聲輕弱的聲音,卻讓衛振衣在劇烈頭痛中得到了一點舒適的清明。

他遠遠看著蘇年,眼中澀然,隱約有想要流淚的衝動,他用力眨眼,將淚意眨去,頭疼的已經越來越厲害了,這是在警告他,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振衣強忍著痛苦,飛身躍起,消失在頂層。

小觸手和蘇年完全沒發現居然有人上來過,小觸手正沉浸在和本體的實體貼貼幸福中無法自拔,他摸到本體的手臂了耶。

這可是手臂,可不是像之前一樣的手指。

嘿嘿嘿……小觸手樂得眉眼彎彎,很是自豪的欣賞著自己造成的虛假成果,無比滿足,

“看來效果不錯,下次可以試試彆的地方。”

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懲罰劇情啦。

蘇年都困得快睜不開眼了,含含糊糊嗯了一聲,等著小觸手欣賞完休息睡覺,他是真的要困死了,見本體困成這樣,小觸手心虛的收回新玩具,

【那我們先一起睡覺哦】

下次再接著玩。

一條黑色絲線悄悄溜到開關處,關上開光,小觸手蛄蛹著倒騰出又大又溫暖的被窩,一個勁拍著,小聲雀躍,

“這裡這裡,快。”

另一邊的衛振衣剛回到房間,就感到頭痛欲裂,像是被鑿子深深鑿開,他無聲滑入衛生間,捂住嘴,嘔出一口血來,借著光腦的光看自己情況。

眼瞳紅血絲密布,唇瓣乾裂慘白,額頭沁著冷汗,有絲絲縷縷的額發黏在額頭,看上去像是遭受過重創。

他動作輕微的打開水龍頭,洗了洗臉,接著夜色重新回到床上。

可是剛才親眼看見的一幕卻始終揮之不去的縈繞在腦海中,閉上眼,蘇年痛覺到麻木的神情就浮現眼前。

現在,頂樓的蘇年又在接受什麼樣的刑罰呢?

這一整晚,他要怎麼過?

以前的那幾個晚上,蘇年又是怎麼度過的。

一個又一個讓人心頭滴血的問題上湧,衛振衣死死攥著手,一股刺痛襲來,他低下頭,右手的中指指甲因為過於用開裂,隱隱的刺痛終於拉回他的神智。

可是心頭的煎熬和焦灼卻讓他一晚上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天衛振衣都在自己的房間裡恢複緩解藥劑帶來的後遺症,這次花了林歸宿大價錢製作的藥劑價格極為高昂,而且數量稀少,還是半成品。

這還是衛振衣第一次服用,渾身好像一寸寸骨折了一樣,差點無法起身。

衛振衣心頭凝重,後遺症的嚴重性遠超他想像,再這樣危險的地方,看來不能多用,所幸通訊器上一直沒有發布考核任務。

衛振衣無法上頂樓,但越是這樣,越覺得焦慮,各種胡思亂想幾乎將他逼瘋。

終於,在第四天,衛振衣的通訊器響起,上麵隻有一個地址,還有時間,限他們在兩小時內抵達位置,衛振衣收拾好自己,帶上武器,離開了房間。

通訊器上的地址並不在基地內,相反,是一個陌生坐標。

臨走前,衛振衣仰頭看了眼頂樓,什麼也沒看到,其他新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他夾雜在這些人之中,坐上飛船,朝著通訊器地址而去。

一個小時候,飛船降落在了一處海島之上。

裡已經早早就有兩道身影在等候了,一個,是他們第一天見過的黑瞳,另一個,身子挺拔如鬆,氣息冰冷深寒,一頭銀發高高束起,穿著一身米色的風衣,裡麵是高領毛衣,黑色毛衣襯的他下巴愈發冷白。

眉眼似一把開鋒利刃,危險且冷冽。

有風吹過來,將衣角吹的獵獵作響,束起的銀發也在風中飄蕩,莫名令人生畏。

——是蘇年!

衛振衣壓抑住心頭震動,垂著眼,不敢泄露分毫不對勁的情緒,但目光卻還是在蘇年的高領毛衣處停留了一瞬,心神顫動。

那裡,是不是因為也盤踞著傷口,才會被包裹的這樣嚴實。

衛振衣緊緊抿著唇,下意識看向蘇年傷痕累累的右手,但在衣袖的遮擋下什麼也看不清,也無法透過蘇年狀態了解他的具體情況。

新來的十三個人中,除了衛振衣曾經和蘇年合作過,其他人都沒見過蘇年,一道又一道好奇的視線隱晦地落在蘇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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