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琵琶精就尋了一個好機會來勸說女王。
這王雖為王,位置也並非不可動搖,至少西梁女王的姐姐妹妹和那些不知多少代的血親一直有點不安分。
主要是這些人不長腦子,總愛在朝堂上和女王對著做。
於是在王又一次和某些朝臣不歡而散後,王施琅踏入了女王的寢宮。
此時女王正倚在床頭,手中拿著一卷古籍,神情專注。她並未立即抬頭,隻是淡淡地說:“這麼急著來,你有要事和我相商?”
琵琶精走到女王身邊,低聲說道:“陛下,我有一計,可保您永遠坐穩這西梁女國的江山。”
女王聞言,放下手中的古籍,抬頭看向王施琅,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這妖可算忍不住了……但麵上,女王還是麵色溫和:“那你說來聽聽。”
王施琅深吸一口氣,然後眉眼都帶笑,說:“陛下,我知道您一直擔心那些不安分的外戚會威脅到您的統治。我有一計,可以讓他們永遠不敢造次。”
女王微微皺眉,示意王貴人繼續說下去。
王貴人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娘娘,您可知道唐三藏?”
女王聞言,眉頭一挑,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她淡淡地說道:“那個大唐的和尚?他怎麼了?”
王施琅神秘地笑了笑,說道:“陛下,您可知道他的肉有何特殊之處?”
女王眉頭緊鎖,看起來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她冷聲說道:“這種無稽之談,你也信?”
她當然知道,倒是沒想到這妖怪一直遮遮掩掩不說的是這個,原來那所謂的命定之人就是說的她夢中那個和尚。
她前些日子不知為何做了個夢,夢中便有此事。
說那東土大唐會來一個和尚,其肉食之可長生不老。
雖說做了這麼玄妙的夢,但女王卻更是懷疑,她能從一堆姐妹中博出,走到今天,自然聰明,她隱晦地感覺到幾l分不對。
那個夢……詳細到像有什麼人操縱。
隻是此刻又聽王施琅提起,女王才堪堪反應過來,她這是陷入了什麼大事兒了。
但莫名的,女王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既定的命運開始脫軌。
王施琅卻毫不在意女王的態度,她笑得更豔:“陛下,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都可以成為我們手中的一張王牌。我們可以散布謠言,說唐三藏的肉可以長生不老,你說……她們會不會自亂陣腳。到時候,陛下您就可以借此機會,一舉鏟除那些不安分的勢力,鞏固您的統治。”
女王無言,隻抬頭盯著王施琅的眼睛,“容我想想,現在這位高僧不也沒有踏足女兒國嗎?”她不傻,這妖如此說,自然是有想接她手做些什麼。
不過她哪怕是帝王,也是一介凡人,為何偏偏尋上她呢。
“那妾就先退下了。”王施琅如同得願的狐狸,笑得有幾l分狡黠,然後施施然退下。
隻是她
沒有回自己的殿內,而是幻化成一縷青煙,煙霧繚繞,下一瞬,她已到了驛站。
這時慈青尋他們還在聊天,卻沒想到他們聊的正主到來。
慈青尋正坐在桌前,湊到徐成玉旁邊看光腦,這滿屋人居然沒有一個對於琵琶精的到來有所察覺。
直到琵琶精站在了慈青尋的麵前,慈青尋才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慈青尋的目光在琵琶精身上來回打量,名字呼之欲出。
但在慈青尋開口前,王施琅便先一步說話,她巧笑倩兮,聲若黃鸝:“幾l位莫驚,妾身並無惡意,特來邀爾等去個地方。”
慈青尋下意識與周錯相視,心中雖有疑竇,但力不如人,於是收斂心神,麵上恭敬地邀琵琶精入座。
琵琶精倒也不推脫,她款款入座,甚至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直入正題。
“妾近日聞西牛賀洲將有一集市,乃諸方妖神商賈雲集之地。妾手中恰巧得此請帖,思索著何不借此機會,邀幾l位同道共襄盛舉,共探仙緣?”
王施琅笑,說話間似乎有著仙樂奏鳴:“此集市有諸多奇遇等待有緣人。吾欲往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慈青尋對琵琶精其實並不陌生,從琵琶精現身這方遺址起,他便有了借用琵琶精法術的能力,隻是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與琵琶精見麵。
眼看著其他人還是疑雲滿麵,慈青尋直接上前發問:“貴人緣何選中我等?我等實力低微,實難擔此重任。”
慈青尋自然想去那個集市,有妖願意帶著自然好,但他現在摸不準這位的想法。
怎麼莫名其妙闖進來……按理說,麵上算是不相識。
琵琶精聞言,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似嘲似諷,令人難以揣摩其真實心意。她緩緩開口,倒少了一貫說話時嬌媚:“選你等?不,是選你。”
眼看著慈青尋變了臉色,琵琶精又開口:“與你實力有什麼關係,我是選身具大氣運之人。命運之道,玄妙難測,非人力可以輕易抗衡。吾當年身死道消,便足以說明。”
當年商周一戰,氣運皆在周,所以她在商朝助紂為虐,結局必然不好過。
“所以……你屬意為何?”
琵琶精問的這般直白,慈青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你們都有望氣之術?”
王施琅似乎有些不解慈青尋的話,她開口:“你是想問我如何找到你的吧?”
“你自己不知道嗎?在你來到這個世界時,你身上就被各種神仙的因果線纏遍了。”
沒等慈青尋消化完這番話,王施琅似乎已經不想繼續說了:“明日我自會來尋你們。”
話音剛落,琵琶精再度化煙消失,如同沒有來過。
“怎麼就……一定要去了?”黃清羽有些懵,那位大妖就自顧自在這兒說了一堆,然後就把事情定下了。
慈青尋長長吐出一口氣:“絕對實力壓製下,我們有的選嗎?”
“反正計劃裡也是要去的,”徐成玉插話:“我之前說那位聖嬰大王前來是為這事兒時,你們不還很激動嗎?”
“我想著,你本來也想去……”徐成玉目光投向慈青尋。
慈青尋沒說話,他想去是想去,但怎麼去又是另一回事,隻不過現在看來,他也沒彆的選擇。
“那我們就說一下去集市的準備。”慈青尋適應得快,現在已經代入了去集市的情景。
隻是大家圍過來還沒說兩句,突然,周自渡的臉色像一張白紙一樣,然後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在場的人都沒能及時反應。
而周自渡身下,他的影子,似乎輕輕扭曲了一下。
慈青尋急忙衝過去。
“這……先把周自渡放床上去。”季辛夷擰著眉開口,“我去找大夫。”
幾l人架著周自渡到床上,慈青尋輕輕地把他放到床上,他輕拍了幾l下周自渡的臉頰,然後喚他的名字。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
“他身體也太冰了吧?”季知節感受著周自渡的體溫,手被凍得一哆嗦。
隻是還沒等大夫到,周自渡就悠悠轉醒,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先是厭煩和憤怒,但目光和慈青尋對視的瞬間就變成了迷茫和恐懼。
周自渡顫抖著聲音:“哥,我剛剛……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走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死死攥住慈青尋的手指。
“沒事了,”慈青尋用手感受了一下周自渡額頭的溫度,低得不正常。
“對了!”季知節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開口:“我們這兒不是有現成醫生嗎?”
季知節用手肘撞撞徐成玉的手臂:“哥,你看看什麼情況。”
徐成玉臉上少見地顯現出幾l分為難:“那……自渡,你需要換些什麼身體器官嗎?感覺有哪個器官不舒服嗎?”
周自渡臉上的表情僵住,一時不知道怎麼拒絕。
就在眾人圍著周自渡時,季辛夷請來的女醫匆匆趕到。
“醫師到了!”
聞聽此言,大家紛紛讓開一條道路,讓醫師得以接近周自渡的床邊。
女醫年約四十,麵容和善,她坐到床邊,伸出手,開始為周自渡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