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來時,賀嘯也已經抽完了煙。他站在陽台的窗邊,聽到浴室的開門聲後,才轉頭看了過去,看過去後,陽台上原本就隱入暗影中的男人的雙眸比剛才更沉鬱了一些。
唐淼頭發上包著毛巾,白白鼓鼓的一大團。頭發一絲不漏的完全包裹,隻留下了一張白淨的又透著粉的臉。
洗澡的熱氣好像揮發了她體內的酒精,讓她原本緋紅的臉色顏色都變淺了些。她站在那裡,一張素淨的,帶著些許的水汽蒸騰的臉頰上,一雙眼睛實在是漆黑明淨得漂亮。
她原本就不難看。秀氣的鵝蛋臉,飽滿的額頭,溫順的杏眼,挺翹的鼻頭,紅潤的雙唇。
她隻是看上去有些寡淡。就是她像是江南煙雨下,那薄霧後若隱若現的青峰與山巒,因為薄霧的遮掩,沒了鋒利的棱角,隻透出些朦朧曼妙的漂亮來。
現在,薄霧褪去,她像是被擦掉了水霧的鏡麵,乾淨的明亮的完整地展現在了賀嘯的麵前。
她的身材很單薄,就是那種勻稱纖細的骨架,而實際上並不乾瘦,反而在骨架上附著了一層柔軟的皮肉,在剛洗完澡,那層皮膚在燈光下白得都像是反光。一雙腿,沒有了平日長裙的遮掩,就那樣直條條地豎在了T恤的衣擺下。
“褲子呢?”賀嘯在看到這裡時,已經抬眼看向唐淼問了那麼一句。
唐淼在他問完後,兩隻纖細的手臂垂在身側,手指稍微攥了攥衣擺,道。
“太大了。”
她原本想穿的,但是穿上之後,那褲子一直往下掉,她一手要扶著頭上的毛巾,另外一隻手還要提著褲子,實在不太方便。
而賀嘯的T恤也是夠大的。她穿上後,就直接落在了她大腿往下的一點位置。雖然比著她平時穿的衣服要短一些,但是該遮的頭遮住了。
不光下麵大,其實上麵的領口也大。唐淼在說話的時候,一隻胳膊還抬起扶了扶她頭頂的毛巾,在她做出這個扶住的動作時,她的肩膀伴隨著她這個動作往右邊歪斜了一下。
一歪斜,領口垂落,露出了她半截細膩漂亮的鎖骨,連接著她整條修長光潔的脖頸。
賀嘯目光落向了一旁,也沒再管,隻道:“去睡吧。”
“哦,好。”唐淼應了一聲。
在應完聲後,唐淼就拿了吹風機,回了賀嘯的臥室。在她回到臥室後,賀嘯也從陽台那裡走到客廳。
走過來的功夫,賀嘯下意識要脫衣服,但是轉頭看向臥室的位置,唐淼正坐在床沿上,插著吹風機的插頭。
看到唐淼,賀嘯停下動作,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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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嘯洗澡還是比較快的。
進了浴室後,將水龍頭擰到全涼的水道,賀嘯站在花灑下,衝了冷水澡。衝完澡後,賀嘯擦乾淨身體,回到了客廳。
在他洗澡的功夫,唐淼像是已經吹乾了頭發,臥室的門虛虛的關著,裡麵已經沒有了吹風機的聲音。
唐淼今天是在彆人家休息,就算上次來過一次,就算這是賀嘯的家,她對於陌生的環境也還是有些不安。所以在兩人分房間的時候,唐淼就詢問過賀嘯是否可以不關門。
這是賀嘯的家,對於他來說關不關門都無所謂,唐淼問完後,賀嘯也就答應了。
客廳裡的燈還是開著的,賀嘯看了一眼臥室虛掩的門縫,臥室裡的燈已經關了。裡麵是黑的,也沒了動靜,唐淼應該收拾完已經睡了。
賀嘯拿了毛巾,將他的頭發擦了個半乾。而後,他上了沙發,也關上了客廳的燈。
燈一關上,夜就真的來了。
漆黑霎時間籠罩了這套房子,無聲無息的,賀嘯躺在沙發的枕頭上,望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
他望著天花板出神,醞釀著夜晚的睡意。
而在他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候,從他的臥室裡,從虛掩的門縫後,傳來了女人的輕輕的叫聲。
“阿嘯。”
賀嘯睜開了眼睛。
她叫的聲音不算大,但在空曠冷清又安靜的房子裡還是十分清晰的。賀嘯睜開眼睛,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應了一聲。
“嗯。”
賀嘯應完,唐淼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想喝水。”
賀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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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嘯從沙發上起身,去冰箱裡拿了瓶水。拿了瓶水後,賀嘯擰開瓶蓋,將裡麵的水倒進了水杯。
客廳的燈太亮了,賀嘯並沒有開燈,隻開了廚房裡的。廚房裡的燈光從廚房門口落入客廳,賀嘯拿著水沿著這光敲門後進了臥室。
臥室裡也開著燈。
隻不過開著的是床頭的小夜燈。
那朦朧的燈光,頂多也就能照清楚人的五官輪廓和身影。賀嘯循著燈光的方向走過去,唐淼側躺在枕頭上,聽到他過來,睜開眼睛看向了他。
“喝水。”賀嘯把水杯遞給了唐淼。
“謝謝。”唐淼看到賀嘯遞過來的玻璃杯,她右手的手臂支撐在了床上,半坐了起來。
支撐好身體,唐淼左手接過水杯,拿著水杯將整杯水一口氣喝光了。
喝完了酒之後,酒精在體內灼燒,會讓人格外的渴。唐淼在喝完這杯水後,才覺得自己乾涸的身體像是又充盈了起來。
她將水杯遞還給了賀嘯,賀嘯接過,問道:“還要麼?”
賀嘯問完,唐淼仰頭看向了他。
賀嘯太高了。在遞給唐淼水杯的時候,他是單手支撐在床沿上,微微俯下身的。他的這個高度,剛好進入了小夜燈的燈光範圍,小夜燈柔軟微弱的光落在他的臉上,雕刻著男人的眉眼。
他長得實在是清俊漂亮。
即使小夜燈燈光不夠明亮,但是這種朦朧的燈光,像是一層薄紗落在了被夕陽籠罩的雕塑上。
透著一股溫柔又精雕細琢的漂亮。
唐淼仰頭看著他。
她不是那種鋒利精致的長相,反而更適合這種迷蒙昏暗的小夜燈的燈光。
燈光落在她的皮膚上,給她原本白皙的皮膚都渡上了一層淡金,淡金的膚色上,她的一雙眼睛落在密長的雙睫之間,就像是渺渺沙漠之中的兩汪清泉。
清泉的水清澈,卻深不見底,而在平靜潤澤的水麵上,卻倒映著他完完整整的身影。
她的水波描摹著他,像是要將他拉入進她深不見底的水底。
就在他像是察覺出什麼,想要逃離時,女人支撐在身側的手臂抽離,她的身體伴隨著她的這個動作,跪在了床的邊沿,跪在了他的身邊。她的手臂延展,伴隨著她跪下的動作勾在了他的後頸間。
而後,女人溫軟的身體逼近。
伴隨著她逼近的身體,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