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整個人摔進了水裡。
巨大的落水聲令同行的其他幾個人都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在她身邊和她打鬨的那個學生率先看到唐淼跌倒，在她跌倒的同時，學生驚叫了一聲。
“唐老師！”
但是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唐淼已經失去平衡落入水裡了。山澗裡的水冰涼,霎那間門浸透了她的衣服,灌入了她的塑膠靴,唐淼一屁股坐在山澗底部的碎石上，身體被埋到了腰。
她在跌坐的那一刻,驚叫了那麼一聲,在落入水中坐在石頭上時,卻懵在了那裡。賀嘯看到她摔倒，在她旁邊的學生叫她“老師”時,已經從遠處的石墩上走進了水裡。
原本他穿了登山鞋,不和他們是一樣的雨靴,不好下水的。他本來是等在山澗中間門臨時搭建當做橋的石墩上的。
賀嘯過來後，抬手握住唐淼的手臂把她從水裡拉了出來。唐淼濕漉漉地被從水裡撈出來，腳下靴子上的泥又打了一下滑，她身體往前一個趔趄,賀嘯握著她的手臂，單靠一隻手臂的力量將她穩穩地扶在了水裡。
“唐老師！”
在賀嘯過來拉起唐淼時,旁邊幾個學生也紛紛反應過來朝著她跑了過來。唐淼身體濕了一大半,隻剩下腰部往上的地方還是乾燥的,但因為雙手撐進了水裡,手臂也濕了半截。
四月下旬上午的日光，在深山老林的山泉水的對比下，熱量還是薄弱了些。唐淼身體隨著被水浸透，也涼了半截。她現在身上隻有三種感覺,下半身的冷，上半身的乾，還有手臂上，賀嘯手指因為用力拓印到她的皮膚上的觸感。
他的手也不算熱，和她的溫度像是持平的，甚至他這麼長時間門的握著她的手臂，唐淼都沒有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往常他的體溫都是比她的要熱一些的。
“沒事兒吧唐老師？”
唐淼在被賀嘯拉起來時，仍然有些發懵，幾個學生湊到她身邊，滿眼擔憂地看著她，詢問著她的情況。唐淼在發懵中低下頭來，看著幾個學生湊過來的關切的神情，也慢慢回過了神來。
“沒事。”唐淼站在水裡，和他們笑了笑，而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就是都濕了。”
但是都濕了也沒什麼關係。因為他們已經下山了，走過這條山澗沒多久的路程就能回到學校了。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現在還是有點涼。”唐淼這樣說著的時候，一個女生細心地這樣說了一句。
她說完，幾個學生紛紛點了點頭。
在他們點頭的時候，唐淼也應了一聲好。同時寬慰他們沒什麼事兒，等回學校換身衣服就好了。
她這樣和學生們說著話，賀嘯扶住她的手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臂。箍住的力道鬆開，像是鬆開了繞住她心臟動脈的線。她抬頭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賀嘯，賀嘯也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他隻是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先穿這個。”賀嘯說。
伴隨著賀嘯的話，他穿在外麵的巨大的衝鋒衣外套已經搭到了唐淼的肩邊。他的外套比她要寬大很多，在脫下來蓋在她的肩膀上時，像是一片雲一整個把她給包裹住了。
這片雲柔軟，溫熱，帶著熟悉的賀嘯身上清晰的冷杉香氣。唐淼被外套包裹住的那一刹，她原本鬆和的思維，像是在那瞬間門又重新停止了運轉。
外套下，覆蓋著她龐大的心跳。
脫掉外套後，賀嘯身上隻剩下了一件白T。白色的衣服下，賀嘯顯得更為乾淨了。唐淼抬眼看著他，賀嘯也垂眸看著她，兩人視線對接間門，唐淼的手抓拽住了賀嘯披上來的外套的衣角。
就這樣抓著衣角，像是把外套裡帶的溫度都封存住了。唐淼沒有拒絕賀嘯的好意，她對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唐淼道完謝，賀嘯的表情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他低頭看了一眼她還濕著的下半身，隻簡單地抿了抿唇，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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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幾個人帶著濕漉漉的唐淼離開了後山。
山裡還是涼的。
雖說離開山澗後，再走一段平整的山路就到了學校，但是那段平整的山路也是在群山圍繞之間門的。
群山之間門，山風穿梭於山林，單純這樣吹著還好，而如果你身上是濕的，這風吹上來還是有些涼的。
但好在賀嘯把外套給了她。在接受了賀嘯的外套後，唐淼就將衝鋒衣的拉鏈拉了上來。賀嘯的衣服大，差不多能包到她大腿的位置。所以回去的路上，除了腿上被風吹的有些寒，其他地方還是被賀嘯的衝鋒衣保護得很好的。
走了十幾分鐘後，幾個人離開後山，回到了學校。到了學校，山林裡的風沿著學校的院牆吹開，正午的日光投射到校園裡，帶著融融的暖意。唐淼進了學校以後，身體就被溫暖的日光照耀包裹，連腿間門的寒意都給曬去了一些。
幾個孩子早上出發前是來學校集合的，回來後，也一並來了學校。他們幾個人在學校裡把籃子裡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整理完後，學生們打算告彆離開了。
因為有日光，唐淼也不算多冷，所以在他們整理著的時候，也是站在那裡，沒著急回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