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吳元聰在城南一商鋪街租了間店麵, 進了幾批現下時興的布,生意就這麼忙弄起來。

因是新開店鋪,剛開始沒什麼人光顧, 不過好在吳元聰人聰穎,生意之道頗為嫻熟, 有的是法子招攬顧客。

開店之前他已打探過瞿州城的布價, 他並沒有為了盈利而擾亂市場價。他考慮的是生意長遠發展,他才剛來, 前期不為盈多少利, 隻求站穩腳跟。

店鋪名仍為吳記布行,一張木牌掛於店門前, 牌上寫有幾字:

新店開張, 買布一尺送一寸, 多買多送,歡迎大家惠顧。

此招牌語為他招引來不少顧客,吳元聰為人機敏,嘴甜手腳勤, 加之布料質量好, 攬了不少回頭客。有的顧客又轉介紹他人來,由此一個多半月, 店門前雖非若市,卻也得不少顧客光顧。

一日傍晚時分,忙弄了一天的店終於沉寂下來。吳元聰坐在櫃台後麵合算今日淨利,三月的春風推開半掩著的窗, 徐然進入,拂過他的麵頰,溫煦清爽。

他看著眼前的賬本, 密密麻麻的數字,今日比昨日多了幾利,麵上綻開幾笑,不過很快又消去,隨後推開座椅站了起來。

這邊剛起身,那邊店裡就進來了兩個人。

吳元聰看著其中一人,笑著迎上來:“修濂,這位是…你同窗?”

宋修濂給他介紹道:“我朋友,原武彰。”

原武彰便笑著與吳元聰招呼了一聲。

宋修濂隔三差五會來姐夫店裡來看看,今日從何家出來,他看著天色尚早,便坐了馬車趕了這兒來。

車在街道口停下,下車走了沒幾步,便看到原武彰在街上閒逛。原武彰也看見了他,聽他說他姐夫在這條街開了間店鋪,心下出奇,便跟著進了來。

店鋪的外間很大,擺滿了布匹,裡麵是小小的一間,平時供休息用,也可招應客人。

宋修濂坐在座位上,問起姐夫生意近況。吳元聰說,店裡顧客倒是不愁,就是這進貨批價,他詢問了好幾家,人給的價格都相差無多。他賣的布價是參照市麵上布價定的,

價格不能太低,高了更是不能,不然沒人買。

一番下來,一匹布他其實掙不了幾個錢。若是能找到價廉質優的貨源,方能多得些利,生意才能興隆。隻是他初來乍到,一沒人脈,二沒門路,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讓他心喜意滿的貨源。

吳元聰說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這正是他近日來所愁慮的,宋修濂問起了,他也就隨口說了幾句,並不指望他能謀出個所以來。

此事宋修濂確實謀不出個所以,不過

他看向坐在自己邊上的原武彰。

原武彰此人古道心腸,誰若遇個困難,但凡自己力所能及之處,他都會出手幫扶一把。他念著宋修濂姐夫人地兩生,生意怕是不好做,自己與宋修濂關係雖不是很親密,卻也有幾分交情,便有心做個牽線搭橋之人,與他行些方便。

與他家熟來熱往的人中,倒是有做布緞生意的,原武彰心下尋思一番,很快便想到一人,遂道:“吳老板,我這裡倒有個朋友做布緞生意,你若是願意,我可以為你引介一二。”

吳元聰自是十分樂意。從這人一進門起,隻看人身上穿著,便知是位富貴人家的公子。今番這公子為他引介生意,多半是因為他妻弟的緣故。

看來,他這妻弟人緣不錯,結交的人身家品性皆為上等。

吳元聰離座,拱手道:“那便多謝原公子,吳某求之不得,來日必當報之。”

原武彰輕快一笑,擺手道:“吳老板客氣,小事一樁,不必記懷。”

他問吳元聰要了紙筆,執筆書寫一封,而後將信紙交於他,說道:“城東周家,開布坊的,布種多樣,價廉質優,城裡好些家生意不錯的布行都是從那裡拿貨。你拿此信件過去,就說是我原武彰引介,要他們給你個最低價,他們不會不應。”說著,又從腰間摸下一塊玉佩,一並交於他。

吳元聰拿在手裡摸了一摸,質地細膩,是塊上好的羊脂玉,玉的正麵刻著繁瑣的花紋,背麵是一個“原”字。

“哦,對了,”原武彰突然又說,“那玉隻是作引

介用,到時你可得給我還回來。”

吳元聰一笑,又一拱手:“定當,原公子今日之大恩,吳某日後定當加倍相還。”

原武彰一擺手,又說了同樣的客氣話。之後三人又絮了幾句,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宋修濂與姐夫作彆,拉著原武彰從店裡出來。

走了不多遠,宋修濂停下腳步,對原武彰道:“多謝,多謝你幫我姐夫介紹生意。”

原武彰揚唇一笑,道:“那你說,你要怎麼謝我?”

宋修濂一怔,顯然是沒料到他會這般說,略一思索,道:“要不我請你吃飯,或是作幅畫予你?”

原武彰沒說話,隻是往前走了幾步,站於一棵柳樹之下。嫩綠的柳條在風中輕輕搖曳,拂上他的麵頰,酥癢淺醉。他臉上不自覺綻開一笑,手撫上一枝綠嫩,說道:“春光嫵媚,花開絢爛,你陪我去騎馬踏青如何?”

宋修濂不假思索道:“好啊,再過兩日便是休沐日,到時我叫上廣筠與你一道去。”

原武彰點頭一應,又問:“要不你今晚還住我家?”

宋修濂就說:“是又有什麼寶貝予我看嗎?”

原武彰淡淡道:“沒有寶貝就不能住了嗎?我隻是看天色不早了,怕你回去路上不便。”

宋修濂在他肩上輕輕一拍:“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再過幾個月便是鄉試,我得回去挑燈夜戰。”

言意至此,原武彰便沒再挽留,由著他坐上馬車疾駛而去。

兩日後,鴻運書院。

一大早原武彰就駕了馬車候在書院門口,等著宋修濂與謝廣筠出了門,上了馬車,駕車往西郊而去。

前日穀雨,降了一場春雨,周遭空氣濕潤清新,微風陣陣,漾開清晨的薄霧,拂在人的臉麵,是清潤的甜,是幽深的香,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癢。

馬車行了一個多半時辰,終於在一處空草地上停下。此地名為小西山,正是原武彰馴馬之所。

三人下了馬車,入眼之處,青山連綿起伏,樹木深深,水泊輕輕蕩漾,碧草地上幾匹野馬

在疾疾奔跑,風景美如畫,令人心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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