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針鋒相對(1 / 2)

最後是禪院甚爾抱著禪院朔回到家的。

禪院朔在下山的時候已經幾乎要累癱了,拽著禪院甚爾衣服深一腳淺一腳,最後兩腳踩空差點直接滾下山去。

禪院甚爾見狀,一開始是想直接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提溜下去,在得到禪院朔抗議的眼神和金錢的威脅後,毫無原則地把拎改成了抱。

禪院朔窩在禪院甚爾的懷裡昏昏欲睡,打掃衛生再加上在祭典逛了一個晚上,早早就超過了正常小孩的運動量和生物鐘,之所以還撐著沒倒下,完全是怕禪院甚爾這個沒有常識的家夥在回去後就把他就地一放,最多能再給他蓋條被子,然後第二天就可以收獲一個神誌不清的他。

相信我,禪院甚爾絕對能乾出這種事。

禪院甚爾帶著禪院朔身手敏捷地從圍牆上翻了過去,輕巧地落地沒有發出分毫的聲音。他走在陰影裡避著巡邏的人群,無咒力的他在那些習慣於用咒力偵察的咒術師麵前幾乎像個透明人,而那些普通人又完全避不開“天與咒縛”帶給他的靈敏的五感,所以他很順利地帶著禪院朔回到了住所。

屋子裡是亮著燈的,難道是山田梅回來了嗎?禪院甚爾皺著眉,後背貼在牆上,側過身子避開門正對著的方向,一手按在房門上無聲地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

看到是山田梅坐在桌子前,禪院甚爾頓了一下,似乎不爽地撇了撇嘴,這才大大咧咧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山田梅聽到聲響,轉過身來看到是禪院甚爾抱著禪院朔進來似乎不滿地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視線瞬間凝固在他們穿著的衣服上不動彈了。

見禪院甚爾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山田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住自己頭上暴跳的青筋,咬牙切齒地說:“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為什麼一件嶄新的和服叫你穿出去後能變成這個德行。”

禪院甚爾這才低下頭瞅了一眼,因為剛下過雪,地麵還是濕漉漉的,這就導致當他躺在地上的時候,裡麵的和服還幾乎保持著完好,外麵的羽織上就沾上了深一塊淺一塊的汙漬,看上去分外狼狽。

不妙。禪院甚爾的腦袋裡冒出了兩個大字,緊接著,他毫不猶疑地在衣袖的遮掩下用手指輕輕戳了戳禪院朔,用眼神示意著,快,該你出場了。

禪院朔打著哈欠,無奈地看了一眼他,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轉頭對山田梅說:“梅,怎麼回來的這麼快,沒好好休息一下嗎?”

“啊,少爺。”山田梅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因為事情已經解決了,呆在外麵也沒什麼要做的,相比之下,如果趕回來的話,正好可以給少爺做新年第一碗蕎麥麵,當然還是後者更符合我的心意。”

“辛苦了。”禪院朔又打了個哈欠,用手揉了揉眼。

山田梅趕緊去拿來了熱毛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禪院朔的臉,輕聲說:“我已經幫您把洗澡水放好了,換洗的衣服也放在旁邊了,我去下蕎麥麵。估計您今天也很累,等會吃完麵就先去睡吧,等天亮了我再和您講都發生了些什麼。“

除了上午大掃除,實際上算是玩了一天的禪院朔困倦地點了點頭,山田梅正準備領著他到浴室裡,就聽見禪院甚爾詫異地問話聲:“所以蕎麥麵沒有我的份嗎?“

禪院朔在那一瞬間連睡意都消減了幾分,他在心裡無奈地扶額,甚爾,這下我救不了你了。你說你在這個時候出什麼聲?生怕梅忘記你嗎?

山田梅的腳步一頓,她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陰雲密布,“你不說我都把你忘了,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一件好好的衣服,怎麼叫你穿出去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你是去泥塘裡打滾了嗎?還有那些賭馬券,賭就算了,你居然一次都沒有贏過!”

梅,重點是這個嗎?禪院朔感到有些頭疼。

“你...”禪院甚爾盯著山田梅,又看了一眼禪院朔,似乎在斟酌用詞,最後緩緩地說:“...好像老媽子啊。“

算了。禪院朔歎了口氣,決定先去把澡洗了。他是不準備管了,也不知道禪院甚爾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成天在梅的忍耐底線上蹦躂,真不怕梅哪天把他的錢斷了。梅也是,也不想想跟甚爾吵架什麼時候贏過,就算斷了他的錢,到時候還得天天見到他,折磨的還不是你。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禪院朔邊脫衣服邊想著,總覺得甚爾好像不太樂意見到梅,是因為梅一回來他就不能隨意花錢了嗎?

禪院朔在浴缸裡一直泡到外麵的聲音停歇下來,才慢吞吞地從水中出來套上衣服,頭上頂著一塊毛巾走出了浴室。

山田梅不見了蹤影,隻有禪院甚爾一個人坐在外麵,那件沾了泥土的羽織被團了團丟在了一邊,還穿在身上的和服也半開著鬆鬆垮垮,突出一個放蕩不羈。

“梅呢?”

“誰知道?怒氣衝衝地衝出去了。下蕎麥麵去了吧。”禪院甚爾斜靠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這句話的邏輯在哪?”禪院朔走過去坐到他身前,禪院甚爾瞥了一眼,自覺地拿起了毛巾替他擦起了頭發。“你不是說祭典結束後你有彆的事要做嗎?怎麼還沒走?”

“...不去了。”

“嗯?”禪院朔發出了疑問。

“就是突然沒心情去了,下次能遇見再說吧。”禪院甚爾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你和那個女人計劃了什麼嗎?”

“好好叫梅的名字啊。”禪院朔向後靠在他的懷裡,緩緩吐了一口氣,還濕漉漉的頭發直接打濕了他的衣襟,“計劃嗎?算不上什麼計劃。你還記得禪院康太嗎?”

“哈?誰會記男人的名字啊。還有,你坐直了,小鬼。頭發還沒擦乾。”

“梅的名字你還不是照樣沒記住。”禪院朔勉強坐直了身體,“不過是禪院康太調換了一批物資,然後讓梅賣給黑市的人,答應會分給梅百分之三十的利潤。”

擦著頭發的手一抖,“...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