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靈魂的歸所(1 / 2)

源滿朔?

禪院朔挑了挑眉,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如果簡單略過,那後麵絕對有一連串的問題等著, 所以…

“是千年前平安時代的源家家主。”禪院朔瞅著禪院甚爾的表情逐漸變得奇怪, 緊接著補充了一句,“也是我。”

“等等。”禪院甚爾表示他要消化一下,他是想過這個名字可能會有一些來曆, 但是為什麼一下子就跳到了千年前去了?他絞儘腦汁地開始想著所謂的平安時代都有什麼人,但是出於匱乏的常識,以及某人在某些電視劇中過高的存在感, 他一時之間也隻能想出這一個名字:“安倍晴明?”

“是我的友人。”禪院朔微笑著說道,“甚爾君其實你也見過。”

“我見過?”禪院甚爾眉毛緊皺,麵上露出幾分困惑,然後他好像慢慢想起了什麼, 眼神頓時一變, “那個神神叨叨的家夥?”

“…雖然我挺想反駁你的,但是晴明他有的時候確實不說人話。”禪院朔想到了安倍晴明在平安京時候的壯舉,表情微妙地說道,“經常坑的人滿頭血最後還不得不朝他來道謝什麼的…”

“…那他說你會死…?”禪院甚爾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奇怪地沒有對禪院朔的身份有什麼質疑,或者說他的潛意識裡就從未將禪院朔當作一個普通人, 現在不過是來曆更離奇了一些罷了。與之相反的是, 他卻因為安倍晴明的名號開始不安了起來,如果安倍晴明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強的話, 豈不是說…禪院甚爾這樣想著,身上迸發出駭人的殺氣,禪院朔的鼻尖仿佛隱隱都能聞到血腥的氣味, 室內的溫度一時都凍結了起來。

禪院朔啞然失笑,他伸手拍了拍禪院甚爾的胳膊,安撫地說道:“彆急,還記得他給你的那個木匣嗎?”

禪院甚爾身上的氣息一滯,他慢吞吞地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似乎是交給了他一個東西來著…可他當時檢查過了,那隻是三個普通的粗劣的木娃娃罷了,但是如果聯係上安倍晴明…禪院甚爾的表情隱隱變得有些猶疑:“你是說那幾個玩具?”

“如果沒猜錯的話…”禪院朔想到了自己丟失的三個靈魂碎片,不是正好與那三個木娃娃對應上了嗎?目前其中一份已經回歸,如果那三個娃娃有什麼變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起到作用了。”想到這裡,禪院朔就覺得安倍晴明這家夥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雖然他也知道有時候確實是“天機不可泄露”,但是你這跟什麼都沒說有什麼兩樣?

虧你還是我前世一眾朋友裡唯一一個善良陣營的獨苗,現在想想那群仰仗你庇護的家夥攤上你這個十天有九天在“犯物忌”的家夥真是倒了大黴了。

禪院甚爾注意到禪院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於是他的眼神暗了暗,身體前傾強勢靠近了禪院朔,將其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那麼那個殺了‘我’又是怎麼回事?”禪院甚爾想到伏黑朔在最後說出的話,一種沒由來的恐懼帶著一點寒意悄悄地向他靠近,想要抓住他的腳腕,爬上他的脊背,鎖住他的脖子,慢慢地讓他無法呼吸。

“這個…”禪院朔流露出了一絲頭疼,他像是有些不舒服似的將貼在脖子上的儀器摘下放在一旁,在心裡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真要究其原因的話,這把應該算是自己坑自己?禪院朔在心裡斟酌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道:“甚爾君應該已經見過我的領域了吧?”

禪院甚爾眼皮一跳,他當然記得,那可是他迄今為止受過的最重的傷,當時要不是有意誌力支撐著他,估計他現在就無法站在這裡了,即使現在想起來他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仿佛整個天穹都要砸下來的壓迫感,以及…禪院甚爾閉了閉眼:“當然,這有什麼關係嗎?”

“我的領域原名九天。”禪院朔慢吞吞地說道,“那天開到了第六天,而且是半殘廢版本的。”

…什麼?禪院甚爾眼睛裡殘留的陰鬱都在一瞬間消散了,他是“天與咒縛”並不代表對咒術師的實力沒有了解,更何況他出生於禪院家,光是耳濡目染再加上後來禪院朔掌管[Q]的緣故,他對於絕大部分咒術師的強度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判斷,但是這種…

禪院甚爾深深地看了一眼禪院朔蒼白的臉,覺得是不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這種幾乎讓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這種讓人一看到就會聯想到神明的東西…金色的無情無感的眼睛浮現在了禪院甚爾的眼前,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不安不停地翻湧著…真的沒有代價的嗎?

或者說…禪院甚爾想到了當時躺在那裡悄無聲息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死去的禪院朔,眸色逐漸轉深,內心裡的野獸咆哮著想要衝出來。他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指節在壓力的作用下隱隱有些發白,他用舌頭舔著有些發癢的牙齒,心裡想著如果這就是代價的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禪院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眉宇中浮現出一絲疲憊,他感覺自己的神經在一跳一跳地疼,為什麼他才剛剛醒來就要麵對這樣艱難的情況?禪院朔簡單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是自己的鍋,於是他歎著氣對著禪院甚爾說道:“甚爾君,我自己分裂了靈魂,為的就是不讓我的領域完整,而現在最重要的一塊已經回來了,所以…”

然而禪院甚爾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他怔怔地看著禪院朔,隻覺得上天好像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分裂…靈魂…?”禪院甚爾嘴裡咀嚼著這幾個字,明明已經洗乾淨了的臉上的血痕,此時卻在灼灼發燙,並不痛卻無時無刻不讓他想起自己都用這雙手做了些什麼。

他聽到了有什麼破碎的聲音,於是茫然地抬起頭來,發現原來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外殼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模糊中仿佛上麵沾滿了滾燙的鮮血,我…殺了你?

禪院甚爾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鑽牛角尖,他試圖從這個困境裡掙脫,卻越掙紮越緊,他身體僵硬地往後退了一步,覺得鋪天蓋地的淤泥朝著他湧來,想要將他淹沒在裡麵。禪院甚爾看著禪院朔,想要逃離的衝動在那一刻控製了他的身體,讓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條泛著微光的維係著他與禪院朔的絲線,他的耳邊有一個聲音回響著:隻要斬斷它,你就能夠不用再經受折磨了,更何況…你已經下過一次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