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真實的領域(1 / 2)

“呯!”

琴酒找準時機, 手指果斷地扣響了扳機,子彈頓時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著禪院朔飛了過去。禪院朔隻是不緊不慢地,輕柔地像拂過清晨初醒的花瓣那樣伸出了手, 子彈無聲地收入了他的掌心, 沒有掀起一絲的波瀾。

“要小心。”禪院朔微笑著說道, 可是在琴酒看來,那隻是一張浮於表麵的假麵, 精致的皮囊下隱藏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槍要是走火了,可是會傷到自己的。”

琴酒手中的槍發出了一聲悶響, 隨之從槍膛處炸裂開來,尖利的碎片插進了琴酒的手中,甚至有一片直直地朝著他的右眼飛射了過去。然而血肉模糊的場景隻是出現了一刹那, 劇烈的疼痛稍縱即逝,琴酒用手抹掉了從自己眼眶中淌出的鮮血與生理性眼淚混雜的液體,模糊不清地看著禪院朔如同在看著一個玩弄生死的怪物…

“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靈化梵輔天]的能力說是‘治愈’其實不太準確。”禪院朔看著角落處一盆原本生機盎然的植物,綠色的葉子在一瞬間枯黃掉落,蜷縮成了一團,想必隻要手指輕輕按壓上去就會被碾成碎屑,“準確來說應該是‘剝奪與賦予’才對。”

一片寂靜, 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遠在基地最嚴密的房間裡, 時刻待命準備為烏丸蓮耶診治的醫生拚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淚源源不斷地淌過手背和指縫, 卻連一聲哽咽都不敢發出。

他曾經能冷漠地用手術刀拋開實驗體的肚子,將各種效用不同的藥物用在這些在他看來和小白鼠沒有什麼兩樣的人身上,任憑他們怎樣求饒都沒有一絲猶豫。而如今卻也會輕易地被另一個人用未知的手段掌控著生死, 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想要昏倒都害怕會因為倒地的聲音而引來禪院朔的不快,這是何等…令人諷刺的場麵。

“現在倒是挺聽話的,隻是聽話的不是時候。”禪院朔拍了拍身邊禪院惠的頭,他正好奇地用手試圖捕捉那些在空中飛舞的光點,禪院朔見狀輕笑了一聲,手指攤開放到了禪院惠的眼前,剛剛還在調皮躲藏的光點仿佛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在禪院朔的掌心凝聚成了一個鬆散的光球。

在禪院惠驚奇的眼神中,它們好似有生命一般,時不時的還會有光點站立不穩從上麵掉下來又不服氣地爬上去,“正好是那個人剩下的,拿去玩吧。”禪院朔對禪院惠縱容地笑道。

烏丸蓮耶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從他這裡除了能看到禪院朔的景象之外,還能看到恍若平推一般的禪院甚爾,以及在基地外空井流的手中自相殘殺的本來應該去應對紅方進攻的武裝力量,他現在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場麵荒誕的可笑?

“您的…意思是…”烏丸蓮耶沙啞著聲音開口,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大張著嘴已經失去了所有生命體征的“老人”,眼神快速挪開的同時,內裡也閃過了一絲驚懼,“您用他的生命…”

“語氣再肯定一點也無所謂。”禪院朔坐到椅子上用手拄著臉,看著禪院惠雙手擺出了[玉犬]的手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禪院惠的影子逐漸拉長,蕩起了層層漣漪,隨後一黑一白兩隻幼犬從影子裡跳了出來,親昵地用舌頭舔了舔禪院惠的臉,然後三個小家夥一起玩起了丟球撿球的遊戲,“就是你想的那樣。”

烏丸蓮耶的眼神一下子灼熱了起來,他的眼睛在禪院惠手中的“玩具”上流連,卻連一點想要搶過來的念頭都不敢生出。他想到最初得到碎片的那個收藏家曾用驚奇和害怕的語氣,向他描述了在這件“奇物”方圓幾裡寸草不生的景象,隻不過他當時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返老還童”的奇跡上,並沒有將收藏家的講述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用剝奪生命來治愈生命…原來是這樣…

其實原本沒有這麼凶殘的,怪隻能怪你們命不好。

禪院朔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眼神悠遠地想道,本來的第一目標是敵人體內的咒力,用其來反哺己方成員,在那之後才會是生命力,可誰叫你們沒有咒力呢?想要讓[靈化梵輔天]生效就隻能用大量的生命去填,想想你們這麼多年都填進去了多少條人命,才弄出了那麼幾個因為“虛不受補”而重返童年的家夥…

…說到底[靈化梵輔天]一般都是用在大型“戰場”上的,削弱敵方,加強己方,讓你們這麼一用…真不知道要是讓那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家夥知道了,又該怎麼嘲笑我了。

所以說我才喜歡“天與咒縛”,禪院朔的嘴角翹起,相較於普通的咒術師,[靈化梵輔天]無疑會在舍棄咒力,強化身體的“天與咒縛”上的效用達到最大,可惜無論是哪個時代,“天與咒縛”都少得可憐,不然的話…

“甚爾,玩的開心嗎?”禪院朔仿佛先知先覺般地突然開口說道,下一秒,一聲巨響傳來,嚴實關好的房門明顯晃動扭曲了一下,原本正正好好的房門與門框之間出現了巨大的裂縫,隨後直接倒塌了下來。

破碎的門板上躺著一個看不清麵貌的人,即使身上的全副武裝撐起了他的身體,也能明顯看到他的胸口塌陷了下去。禪院甚爾將腳從他的身上挪開,看著他最後咳出一口血沫,眼神暗淡了下來,這才抬頭看著禪院朔危險地眯了眯眼:“之前還不錯,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