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2 / 2)

瞞婚 蒔棉 10999 字 5個月前

晚上九點過後,酒吧裡漸漸人多了起來,負責暖場的DJ退場,換了個駐唱歌手唱起了一首抒情慢歌,沒了狂躁的電子音,坐他們旁邊那桌卡座客人聊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哇,你這手表要好幾十萬吧?什麼時候買的?”

“老婆送的新婚禮物。”

“瞧把你嘚瑟的,有老婆了不起啊?”

“嫂子家裡做什麼的啊這麼有錢,你小子真是撞大運了,這是娶了個富婆啊!”

“沒那麼誇張,也就一般家庭,不過她舍得為我花錢。對了,我最近看上一車,過兩天她說幫我把車也換了,到時候新車到了帶你倆去兜風。”

“靠,你這是紅果果的炫耀啊!”

紀函辰這邊坐的都是憑自己本事奮鬥出來的職場精英,自然是對男人靠老婆這種吃軟飯的行為十分不屑,聽到隔壁桌的對話後,三人互相默默看了一眼,臉上都是一副引以為恥的輕蔑表情。

“你們先玩著,我去下廁所。”

隔壁的軟飯男要去洗手間,正好是要經過紀函辰所坐的卡座前麵,紀函辰三人好奇軟飯男長了什麼樣子,想等到軟飯男從他們麵前走過時裝作不經意地抬頭,順便再投以一個鄙夷的眼神。

可紀函辰沒想到,等他抬起頭時,看到的會是遊鐫那張讓他熟悉又憎惡的臉。

紀函辰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倒是遊鐫看見了他後先開口打招呼。

“呦,是你啊。”遊鐫停下來,皮笑肉不笑地對著紀函辰扯了下唇,“這不是去年買了塊表的大哥嗎?”

語氣裡挑釁意味兒滿滿。

紀函辰怎麼也想不到隔壁的軟飯男會是遊鐫。

他本來就覺得許明漪會和遊鐫在一起,不過就是因為遊鐫長了張討女人喜歡的臉,又擅長花言巧語哄女人歡心,許明漪會和他結婚就是圖個一時新鮮,被遊鐫用手段給騙了。

現在無意中又聽到遊鐫在朋友麵前炫耀許明漪給他買表買車,更加篤定了他心裡的猜測——這小子就是一個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

紀函辰那兩個朋友聽到了遊鐫的話,都麵露詫異看著紀函辰:“你們認識?”

紀函辰彆過臉,像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眼前這個人,不屑地冷笑道:“當然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遊鐫聽紀函辰否認認識自己,也沒多做辯解,聳了聳肩便離開了。

等遊鐫一走,紀函辰繼續和同伴喝酒談笑,然而沒過兩分鐘,他便“不小心”把杯子裡的酒潑到了自己的褲子上,於是借口和朋友說自己要去清理一下,順勢也去了洗手間。

紀函辰來的男士洗手間外麵,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從洗手間出來回酒吧的一條必經的走廊上等著。

幾分鐘後,遊鐫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紀函辰。

也注意到紀函辰一直在盯著自己,銳利的目光裡夾雜著明顯的憤怒和敵意,顯然是來者不善。

遊鐫在心裡冷笑,表麵卻故意裝作對紀函辰視而不見,打算直接從紀函辰麵前走過去,果然紀函辰不負他所望,在遊鐫經過他身旁時冷冷出聲嘲諷道:“明漪真是瞎了眼,她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

遊鐫聽到紀函辰的話後停下了腳步,單手插在口袋裡轉過身,似笑非笑地審視著紀函辰,“紀先生,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種話?”

兩人都把說話聲音壓得很低,加上酒吧裡喧鬨嘈雜,所以就算旁邊進進出出經過的人很多,但在外人看起來他們兩個就像是熟人在正常交談,誰也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怎麼,明漪沒有告訴過你我是誰嗎?”紀函辰下頜微抬,神色譏諷地說,“我不僅僅是她的學長,也是她在大學時期交往過的前男友。”

遊鐫挑了下眉梢,故作不理解地反問:“所以?在現任丈夫麵前,前男友難道是什麼值得說的東西?明漪不想提,我也不想了解,你要是沒彆的話說,那好狗不擋道,謝謝。”

果然,他就猜到姓紀的糾纏許明漪的目的不單純,原來還真是前任。

看來他賭的沒錯,既然是前任,那或多或少都應該對許明漪的過去有所了解。

所以許明漪為什麼要向他隱瞞真實身份的原因,或許能從紀函辰這個大冤種身上打探出一些來。

“我還真有話要說。”紀函辰並沒有因為遊鐫的嘲諷而氣急敗壞,反唇相譏道,“你花言巧語騙明漪和你結婚,從她身上搜刮了不少好處吧,手表車子房子票子,你在朋友麵前炫耀的時候是不是感覺特彆得意,特彆有成就感?原來還真有男人可以靠女人吃軟飯吃得心安理得。”

其實按照紀函辰平時清高孤傲的性子,他絕不會自降身段過來和遊鐫說這些話,因為他根本沒把遊鐫放在眼裡。

但是當他今天無意中聽到了遊鐫和朋友的對話,知道了遊鐫的“真麵目”後,實在咽不下憋在心裡時日已久的這口氣,他無法接受許明漪會選擇一個處處不如他的男人結婚,更不甘心自己居然輸給遊鐫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軟飯男。

遊鐫正是料準了紀函辰這種心理,所以才安排了今晚這出戲來激怒紀函辰,因為紀函辰在這種強烈的不甘、憤怒、嫉恨等極端情緒的催使下,一定會極儘所能地對他進行奚落、嘲諷,來找尋心裡的平衡,而這時候就是他從紀函辰身上套話的機會。

遊鐫立刻裝成被紀函辰的話氣到的樣子,臉色冷了下,“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紀函辰短促地冷笑:“怎麼?敢做不敢當?”

遊鐫沉默了兩秒後,模仿著紀函辰的腔調也嗤了下:“紀先生,我知道你嫉妒我,但怎麼辦呢,現在和明漪結婚的人是我,你就算說再多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紀函辰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遊鐫,“嫉妒?你?”

遊鐫無謂挑唇,繼續在瀕臨憤怒值頂點的紀函辰頭上火上澆油:“難道不是?我和明漪已經結婚了,不管車子還是房子,不管她給我買了什麼,那都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夫妻共同財產?你還真敢理直氣壯地說這話。”紀函辰聽了遊鐫的辯解,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明漪賺多少,你賺多少?她是明歐的副總,而你是什麼?不過一個小軟件公司的程序員,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她!”

遊鐫黑眸一亮,跟姓紀的浪費了那麼多口水,可總算繞到正題上了,立刻換上一副茫然的表情問:“什麼副總?你說誰是副總?”

紀函辰愣了一下,眯起眼狐疑地觀察遊鐫:“你又在演什麼?你難道會不知道明漪是明歐的副總?”

“不可能,明漪一直跟我說她隻是在明歐上班的普通白領,她相親簡曆上也是這麼寫的。”遊鐫假裝想到了什麼的樣子,指著紀函辰恍然大悟地說,“你一定是在騙我,你想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紀函辰無言地盯著遊鐫看了足足有十秒,突然忍不住地低笑起來,邊笑邊搖頭,“我現在倒是有點可憐你了。”

遊鐫為了讓紀函辰相信他是真的不知情,裝作惱羞成怒,握緊了拳頭,咬牙道:“你少在那邊故弄玄虛!”

紀函辰收斂笑容,低頭轉了轉手腕,並沒有對許明漪的真實身份多做解釋,轉而說:“明漪和你不過就是玩玩而已,我勸你若是不想後悔莫及,那就趁早抽身,這樣起碼還能給自己最後保留一絲體麵。”

遊鐫不領情地哂笑,“可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是過來人,就憑我了解她對待感情的態度從來都是如此。”紀函辰抬眼施舍給遊鐫一個同情的眼神,言之鑿鑿地說,“你不要覺得和她結了婚,就是得到了她,她這個人是沒有心的,她不會愛任何人,她隻是享受得到愛的過程,一旦她玩膩了,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你一腳踹開,懂嗎?”

“紀先生,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這種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和我相提並論。”遊鐫往紀函辰身前逼近一步,抬起手,伸出食指虛虛在紀函辰胸口點了兩下,“另外,被女人玩膩了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而不是怪女人沒有心,懂嗎?”

說完,他輕扯起一邊嘴角,撩開單薄的眼皮用一種像看垃圾的眼神漠然地看了眼紀函辰,身體往前用力地擦過紀函辰的肩膀,邁著灑脫的步伐揚長而去。

但等走出走廊,確定身後已經沒有了紀函辰的視線,遊鐫的腳步卻維持不住瀟灑,慢慢慢了下來。

雖然剛剛他在紀函辰麵前表現出對紀函辰所說的話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他心裡充滿了不確定。

難道真會像紀函辰說的那樣,許明漪隻是跟他玩玩,之所以隱瞞身份,就是為了等玩膩的時候可以輕鬆地將他一腳踹開?

遊鐫的內心深處並不想認同紀函辰的觀點,可暫時又找不到其他合乎情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所以真相到底如何,還是隻能從許明漪身上找答案。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遊鐫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許明漪的名字。

他沒有選擇立即接聽這個電話,漫無目的地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背倚在牆上,垂眸看著手機閃爍不停的屏幕,手指停在接聽按鈕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

猶豫片刻之後,遊鐫最終還是移開了手指,將手機調成靜音塞回褲子口袋裡,抬起頭若無其事地返回到喧囂的酒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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