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楊皇後慢慢道:“以前的事現在誰說的清,就怕連敏妃渾身是嘴都說不明白了。”事隔多年再被提起,記憶裡多多少少有點誤差,誰也不敢肯定的說什麼,再說活人永遠也爭不過死人的。狠狠道:“就算敏妃能說清楚,本宮也要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菊韻也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溫柔的說道:“是了,隻要大皇子和敏妃離心了,娘娘還怕敏妃翻起浪花嗎?敏妃現在隻能依靠大皇子了,爭寵哪裡有她的事。”敏妃的前程她早就看好了,是時候給娘娘鋪路了。隻要楊婕妤生了皇子,這宮裡最尊貴的還是娘娘,可是她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好像又誰在宮裡操縱著這一切,她們都是棋子,都被卷進一場陰謀裡,想到這個她不寒
一顫,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盯著她們看,後麵有一雙眼睛讓她寢食難安,如鯁在喉。
楊皇後暗自傷神,沒有注意到菊韻的不安,“是呀,隻要賢妃在,這滿宮裡的女人都是擺設!”說到這兒,楊皇後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不過好在明年是大選了,賢妃入宮三年了,在萬歲爺那裡的新鮮勁兒早過了,明年入宮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花兒一樣的年紀,任憑賢妃如何舉世無雙,在一年又一年的選秀裡,如何穩固自己恩寵?
如今敏妃敗在了賢妃的容顏裡,而賢妃又會敗在誰的榮光裡?
萬歲爺的寵愛她已經過了相爭的年紀了,說這
些做什麼,不如有空選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分了賢妃的聖寵才是關鍵,大皇子和敏妃好不容易有了有齷齪的時機了,她怎麼能放過,笑容滿麵的柔聲說道:“趁著敏妃在宮裡,手伸不到甘泉行宮裡,就把話傳到大皇子的耳朵裡去,就說敏妃害死了王氏。”
“是,娘娘英明,奴婢這就去辦。”菊韻福身稱讚道,娘娘這樣做才是正中一擊,以後這坤寧宮慢慢的就穩妥了,看哪個小賤人敢不把娘娘放在眼裡。又聽見皇後吩咐道:“明日宣本宮的母親進宮,本宮有話對她要說。”
菊韻極為恭敬的對楊皇後說道:“是。”
幾場大雨過後,炎熱慢慢消失。最熱的暑夏已經過去了,秋風徐徐而來。
成帝難得有閒暇,陪著慕桑逛行宮,慕桑見成帝終於陪她玩了,心情歡快,倆眼珠子一轉計謀上心頭來,左右相顧見沒有旁人,就一點一點的靠近成帝。
成帝瞧著她耍心眼的模樣好笑,心裡感歎,真是個孩子,怎麼就長不大呢?慕桑悄悄的牽著成帝的手,慕桑玫瑰金鑲玫紅的大袖與成帝明黃色刺繡騰龍雲紋袖子相依在一起,瞧著成帝沒有抽出手的意思,賢妃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大了,像個偷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樣歡喜,就連垂雲髻上插著的瑪瑙白玉步搖多了幾分歡喜,搖搖晃晃的訴說著它的歡樂。
劉明忠跟在成帝和賢妃娘娘的身後,頭顱埋的愈發的低了,他什麼都沒看見,光天化日之下的什麼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把腳步發的越發緩慢了,後麵的宮人都是依照劉總管的意思行事,
不一會兒就遠遠的吊在帝妃的後麵了。
知道劉明忠識趣,揉捏著慕桑柔軟光滑的小手,笑道:“桑兒,這幾日日日都忙著朝政,朕今日終於有時間陪你逛逛行宮,想要去哪裡?”
慕桑聞言歡快的笑了,看著行宮的風景比往日裡好了幾分,搖晃著成帝的手說:“哪裡都好,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彆人,好似這世間就他們兩個人一樣,慕桑忽然想到那年她和成帝一起偷著溜出宮去逛街,心裡無端的甜蜜了幾分,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甜:“夫君,我跟著你走。”
這一聲夫君也喚起了成帝多年的回憶,那時候他們正是兩情相悅兩心相許的甜蜜時候,成帝看著慕桑年輕的臉,眼睛裡泛起愉悅的微笑,慢慢道:“這一聲夫君朕等了許久了。”自從桑兒落
水失子之後,他們之間看似親密,實則虛之,他們之間橫這一條鴻溝,成帝知道,慕桑也知道,誰都沒辦法走出這一步。
慕桑滿心的愧疚快要溢出來了,看著成帝的眼睛疼惜的說道:“是我不好,讓夫君憂心了。”慕桑好好的看著成帝,這一看讓她覺得心裡難受,成帝的抬頭紋又加重了許多,眼睛裡的疲倦顯而易見。
成帝看著慕桑疼惜的表情,習慣的蹙起眉頭,小心的問道:“桑兒,怎麼了?”
慕桑伸手憐惜的撫著成帝的額頭,像是要把那些不開心的、令人煩憂的事都扶平,不自覺的又歎一口氣:“怎麼又蹙眉,我最見不得陛下蹙眉了。”
成帝聞言一笑,把慕桑擁在懷裡,嗅著她發絲上的香味,這個味道讓他覺得舒心,用力的抱緊慕桑,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血液。他發誓,他要好好的和桑兒在一起過完這一輩子,他要好好的愛她。他發誓,他要給她最好的生活,最高貴的地位。
慕桑不知道成帝心中所想,隻覺得這一刻成帝是沉重的,看到了和旁人眼裡不一樣的他,這樣算不算她又往他的心裡走進了一點,她所求不多,她知道這個地方和她以前的地方不一樣,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過了,她要學著習慣。
成帝微笑著對慕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個帝王的一句承諾不是所有人可以隨隨便便可得的,慕桑知道這一句話來之不易,慢慢的紅
了眼眶,用力的點點頭,雙手抱著他,如此就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看著慕桑既感動又害羞的模樣,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還是要靠哄,手指撫摸著慕桑的頭發,心情極好,提要求道:“你的幾句話書信可好久都沒有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