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他呢喃著:“你先不要抱我出來。”

蕭問水笑了:“好,我現在不抱你出來,你在乾什麼呢?”

雲秋隻是想在熱水裡多呆一會兒。他把自己往下沉了沉,小聲說:“我在洗澡。”

他的聲音很安定,或許是習慣了蕭問水闖入他的安全區的做法。這幾十個日日夜夜的觸碰和領地的侵占,輕而易舉地就讓雲秋這個好哄的小孩兒不再排斥他的靠近。雖然他仍然害怕他,但是他學會了和恐懼相安無事。

事實上,隻要任何一個alpha或者Omega到這個小彆墅裡來一趟就會知道,所謂的安全區,是蕭問水自己用信息素製造出的一個堡壘。

雲秋被他臨時標記過,本能地追逐、依賴他那強勢淡漠的氣息,其效果可比任何鎮定劑都要好。

這是一種作弊的手段,可是效果很好。

蕭問水說:“你洗。”

他的視線平靜地放在雲秋身上。

雲秋知道羞恥,在醫生批評他的時候,又或是逗他玩的時候。可是他並不知道在一個A眼中暴露自己的軀體是一件需要感到害羞的事情。一直到他十三歲時醫生來之前,他都是由蕭氏兩兄弟一起幫忙洗澡的。

他不要機器人幫他洗澡,因為機器人太冷了,也容易把他弄痛。

他十八歲了。

軀體長成,有了那麼一點少年人的曲線,Omega與生俱來的柔軟勻稱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儘致,連帶著他白皙脆弱的脖頸、精巧的下頜與眉眼,無一不宣告著他已經具備了初步的性.吸.引.力。這軀體柔軟,咬下去時能嘗到淺淡的,蜜的甜香——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上輩子的那連續幾晚的纏綿激烈中,蕭問水被信息素衝暈了頭,一麵操.得身下甜美柔軟的少年哭叫出聲,一麵恍惚地想,這是不對的,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

他是他的監護人,最後卻監守自盜,品嘗了這個不染塵埃的赤子。

即使是那一晚,蕭問水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地認知到:雲秋長大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地變成了他此前不曾想象過的樣子。

雲秋在他的注視下,認認真真地抹沐浴露、洗發水,然後在浴缸內站起來,將自己全身都打滿泡沫。他對於洗澡這件事,一絲不苟地像是在做什麼認真的研究。

最後他拔掉浴缸的水塞,又將噴頭調到最大,保持水線穩定在他腰間的部位,能為他慢慢帶走身上的泡沫。

“我洗好了。”雲秋把自己泡得發白的手指給蕭問水看,認認真真地跟蕭問水顯擺他的學問,“哥哥你告訴我的,手指發白的時候就不能泡了,我很聽話。”

蕭問水靜靜地望著他。

雲秋看著他的神色,忽而意識到什麼似的,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小聲改口:“大哥哥……告訴我的。”

蕭問水沒說什麼,隻是站了起來。他之前一直蹲著,和雲秋對視著,這下陡然站起來,卻反而把雲秋嚇了一跳。

這小孩睜著他水汽迷蒙的眼睛,仰臉看他,心裡打著鼓——蕭問水並不像這個月以來的那樣,要抱他去床上的意思。

他讀不懂蕭問水,也不知道一直對他的“禮貌”沒什麼要求的蕭問水為什麼會在今天推他出去。

他隻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事情。

蕭問水還沒來得及轉身,腰就已經被帶著熱氣和水珠的手臂抱住了。

雲秋跪在浴缸裡,努力想要把他扯下來,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急切地看著他。

他一向是不知道什麼輕重的,蕭問水被他拉得微微俯身下,那雙銳利深沉的眼睛直接照進了雲秋眼裡。

雲秋害怕起來,但是他仍然堅持不懈地要掛在蕭問水身上。蕭問水俯身的高度夠他勾住他的肩膀了,雲秋就把整個濕漉漉的、溫熱冒氣的自己送到了他懷裡。

蕭問水這次不再拒絕他,把他抱起來往外走。雲秋身上的水沒有擦乾淨,濡濕了他考究的衣褲,但蕭問水卻沒有凶他。

他抱著他在房內走了一圈,並不急著送他去床上。來到衣櫃前,蕭問水改抱為扛,單手把他摁在自己肩頭,自己去衣櫃裡扯出一條毛巾被,把雲秋整個人包起來裹住,隨後才輕輕放在床上。

這種繈褓般被裹住的感覺意外地討得了雲秋的歡心,他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蕭問水。

蕭問水反而被他瞅得笑了起來:“看我乾什麼?”

雲秋不敢說話。

他在床邊坐下,把雲秋放進自己懷裡靠著,拿了一個小型除濕器給他擦頭發。

雲秋害怕一切會發出巨大聲音的電器,比如吹風機和電飯煲。但這個除濕器就不一樣了,長得和梳子有點像,隻要仔仔細細地梳一遍頭發,就能達到一樣的效果,就是用起來麻煩。雲秋的頭發細而軟,洗過後經常糾纏在一起,用這種東西格外不好處理。

雲秋被這種舒服的環境哄得睡著之前,還記得拉著蕭問水的手問,“大哥哥,我今天是不是很乖?”

蕭問水說:“是。”

雲秋立刻說:“我會更乖的,以後都不惹大哥哥生氣了。”

又盛情邀請他:“大哥哥,你來睡覺吧。”

他的小腦瓜裡弄錯了一件事,現在其實並不是睡覺的時間,而是快要吃飯的晚上。他隻是習慣於睡在床上,身邊有個蕭問水。

蕭問水沒說什麼,隻是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褪下身上的衣服,用手機向外邊的人發送了一條消息:“我哄雲秋睡覺了,晚飯你們自己吃,不用等我們。”

他在雲秋身邊躺下,隻是這一次,他不再背對他,而是麵對他,看著雲秋平躺下來後,朝向他這邊的側顏。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分界線,雲秋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裡遠,睡著後動來動去,也一定要睡在床沿邊上。

以前蕭問水總覺得這小孩會睡著睡著滾下床去,但這種情況實際沒有發生過。雲秋睡相很好,每回睡前是什麼姿勢,醒來後也是怎麼姿勢,乖得不行,像睡在獅子爪牙下的兔子。

一個AD患者的討好和忐忑是這麼容易被看破,這種套路稱得上是蕭問水見過的最低級的。他身邊想攀附上來的人那麼多,無一不是人精,各種手段信手拈來,雲秋這種小心翼翼的討好根本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也無非是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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