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深而長, 雲秋不會換氣, 也掙脫不開,整張臉漲紅了。小牽牛花熱烈的顏色被捉住,掐住,逮著命門欺負, 最後因為這強勢的侵占而感到不知所措,想要羞怯怯地閉合花瓣,卻連這點最後的退路都沒有。
他伸手抓著蕭問水的袖子, 覺得自己隨時隨地會倒下去,可是蕭問水分明扣著他的腰和後腦,穩固得像一堵城牆, 雲秋渾身都在發軟, 幾乎要站不住,等到蕭問水移開嘴唇,垂眼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沒有緩過氣來, 隻是呆愣愣地站在那裡, 渾身蕩漾著戰栗的餘韻。
這種感覺比做.愛更加不一樣,比信息素交融到底後生出的那種甜美更滾燙, 卻帶著一點微微的苦澀, 興許是他吻得太急,雲秋整個胸腔伸出都升騰起一種悶疼來,可這種疼又讓他甘之如飴。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到達頂峰彙聚,又被蕭問水難得的溫柔撫平。
兩個人無言靜立, 彼此相對著注視著對方,隔得這麼近,近得雲秋能看見蕭問水瞳孔裡自己的影子,雜在光影中綽綽晃動,那種深刻的神采讓雲秋不自覺地想要湊得更近,仿佛再近一點,可以從那一汪深潭中撈出點什麼東西一樣。
可是他一湊近,蕭問水反而離得遠了,輕輕地捏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靠近。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雲秋有點氣惱,他想起前段時間蕭問水不肯吻他,一時間氣上心頭,叫道:“你這個提褲子不認人的渣男,壞人。”
縱然雲秋經常語出驚人,蕭問水也還是沒有料到這小孩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電視劇裡的台詞來。以前他隻看動畫片,某些台詞還有跡可循,現在雲秋什麼都看,被放去了蕭尋秋家後,不再有網絡限製,現在是什麼奇怪的話都能聽到了。千奇百怪的東西一起湧入雲秋的印象中,翻來覆去地找,終於給他找著了這句話。
蕭問水悶著笑,聲音沉沉:“又是在哪裡學的?”
雲秋不肯說,他隻是努力湊上前,想要突破他的禁錮。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蕭問水很容易就鬆開了他,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唇,隨後配合著微微低頭俯身,不再是剛剛那樣充滿侵略性的動作,隻是鬆鬆地按著他的肩膀,溫柔地吻他。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閉眼睛,雲秋懵懵懂懂地看著他,撞上蕭問水眼中的深海,看來看去,隻覺得有點困,有點暈,於是趕緊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來,柔軟得讓人心底一顫。
雲秋如願以償,嘗得他唇舌的甜蜜滋味,舌尖抵住舌尖,那種隱秘的快樂重新襲上心頭。他並不懂得矜持和羞澀,隻是像是焦渴的夏日喝到冰水一樣渴求自己alpha的氣息。這樣粘人起來簡直要命,雲秋眼底汪著一汪水,一旦蕭問水有所拒絕或者退卻,他就要又急又氣地哼哼幾聲,一定要把他扯住不許走。
一直吻,吻下去,等到腮幫子都酸麻了也不肯離開,最後是蕭問水推開了他,伸手輕輕按住他的嘴唇。
雲秋知道今天已經被寬容了很多,現在是需要回家的時候了,於是隻是乖乖地站在那裡不說話。
蕭問水打開門,說:“我送你回去。”
雲秋又哀求他:“我晚一點回去好不好?現在才三點呢,大哥哥。”
“哪裡的三點,剛剛在飯桌上的三點,你的時間是不是不動的?”蕭問水說,像是不耐煩,又不像是不耐煩似的,用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問他,“那你想乾什麼呢?”
雲秋看著他,也不敢直接說自己想要乾什麼,隻是軟軟地說:“哥哥昨天說要帶我去坐摩天輪,但是他沒有。”
其實是他自己鬨起脾氣來沒有去。蕭問水都不需要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接他的話,不準備和他一起譴責蕭尋秋,隻是檢查了一下這個小孩的穿著。外麵下起雨來,他告訴雲秋:“去拿一件外套。”
雲秋說:“我不冷。”
蕭問水看了他一眼,雲秋就跑進去拿了一件外套,還給蕭問水拿了一件。
蕭問水揉了揉他的頭,又從自動傘架裡麵取出一把傘,示意給雲秋看。雲秋如法炮製,也拿了一把傘出來,嘀嘀咕咕地說:“哼,你們都不幫我做事情,現在就是想要我給你們做事情,我是你們的小奴.隸。”
蕭問水輕輕敲了他一把:“你吃飯也有說話的這個勁頭就好了。”
雲秋又準備瞪他,想一想他現在還有求於蕭問水,於是忍住了。
蕭問水說:“今天下雨,遊樂園不好玩了,你想不想去看電影?”
雲秋提起了精神:“是電視裡那樣,在很黑很黑,人很多的地方看嗎?”
蕭問水說:“是。”
雲秋立刻說:“我要去!”
蕭問水“嗯”了一聲,查了下地圖,設置自動駕駛後,偏頭看副駕駛上的雲秋:“那你過去了要幫忙買票和買零食,能做到嗎?”
雲秋不情不願,拖長聲音說:“嗯……”
雲秋最近一段時間幾次出門,坐了三回空間汽車,一次是蕭尋秋接他回家,第二次是蕭問水今天接他回來。兩次他都坐在後排,沒有機會摸到前排來看一看,好不容易這次坐上了,他開始蠢蠢欲動,不停地打量著車裡的各種設施,罪惡的手還沒伸出來,就被蕭問水發現了:“彆亂動,雲秋。”
雲秋說:“哦。”
“你以後想動也可以,到時候你也要學車。”蕭問水說。
雲秋一聽又要學東西,立刻在座位上蹬起了腿兒:“那我不想動,我也不要學車。”
他動來動去後,發現蕭問水沒有理他的意思,於是自己也開始覺得有點無聊,扒著窗戶往外看。看完後又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於是來看蕭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