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蕭問水大部分時間在看彆的地方,偶爾會往他這裡看一看——儘管這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雲秋左思右想,到底還是想在他這裡露個臉,於是自己偷偷調亮了屏幕亮度,讓自己的臉照出一個輪廓來。
他希望蕭問水發現,又不太希望他發現,總感覺會被罵不好好睡覺。這種矛盾的心思寫在了他臉上,和漸漸上湧的困意一起把他包裹住了。
起初,雲秋還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裡的蕭問水,企圖聽清這些大人們在講什麼。聽來聽去,談的都是什麼“今年財務報表的整體指數”“董事會不建議……”等等他不感興趣的內容。
偶爾蕭問水會發言,但他說的話都很簡短,基本是表個態,或者做出選擇。雲秋快要睡著的時候,隱約聽見蕭問水說了比較長的一段話,聲音也和剛剛的不太一樣,有點凶,有點強硬的樣子:“我仍然堅持轉讓7%的股份給雲家,出於這個季度你們參與的考慮……”
隨後雲秋就不記得了,他睡著了。
第二天,雲秋被室外的聲音吵醒。人們起床活動,按照規定時間準備前往開學典禮,監護人們幫助自己的孩子們洗漱,雲秋則一個人醒來,在床上暈乎了一會兒。
睜眼一看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雲秋一下子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裡,有點慌張地把熊抱著,要去翻手機給大人們打電話。
拿來一看,才發現蕭問水居然沒掛斷視頻電話,通話時間已經長達九個小時。現在畫麵裡正對著天花板,蕭問水不知去向。
雲秋思考了一會兒,叫了幾聲“大哥哥”,那邊沒有回應,他於是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是醫生的消息:【小貪吃鬼,醒了沒有?醒了就洗臉刷牙穿好衣服,自己找路來食堂,我在這裡等你,我們一起去參加開學典禮。】
雲秋立刻安心了,發消息過去說:“好。”
他下床穿好衣服,把換下來的衣褲都塞進Mini洗衣機裡,同時找了半天放洗衣粉的盒子。
等他找到的時候,整個宿舍樓都走空了,寥寥一些剩下的人都有父母陪同。
雲秋走出門,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有點不服氣,同時也有點故意的驕傲,他抬頭挺胸,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代表自己可以一個人生活的優秀之處,不過他很快發現,其實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甚至沒什麼人看他。這裡的家長們臉上都帶著一種麻木、冷漠的愁苦,像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雲秋自己找路去了食堂,學著上次蕭問水帶他找火鍋店的樣子,開啟導航,跟著導航走。
老遠,他就看見了醫生站在門口等他。雲秋立刻歡呼一聲撲過去,讓醫生把他抱住。
醫生順勢使勁揉了揉他的腦瓜:“小秋真棒,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哭了沒有?”
“沒有,你說的,不哭也不鬨,就是乖寶寶,你要給我講一個大哥哥的笑話。”雲秋說。
醫生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神情,思考了一下後,一邊帶著他往裡麵走,一邊清了清嗓子:“那我說了。”
雲秋期待地眨巴著眼睛。
醫生說:“上回先生去星城山那邊參加空間會議,吃完飯後去山上的寺廟景區逛了逛,被裡麵的導購僧侶一通忽悠,拿十萬星幣買了兩根最粗的香。我說完了。”
醫生去看雲秋的表情,可是雲秋依然迷茫地眨巴著眼睛,等待著他的後續:“就說完了?”
醫生也有點迷茫:“不好笑嗎?”
雲秋扁扁嘴:“不好笑,你再給我說一個。”
這可就要了醫生的老命,眾所周知,蕭問水是個神仙一樣的幾乎完美的人,好不容易有個笑柄可以私下說一說,要他再說一個蕭問水的笑話,無異於登天。
他趕緊給蕭問水的助理秘書發消息求助:“快,先生的笑話給我說一個,哄雲秋用。”
蕭問水的行政助理有三個,助理秘書還有一大堆,實際上有一整個秘書群。群裡很快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個個搜腸刮肚,都沒貢獻出什麼好的素材。
醫生等了一會兒,終於見到有個助理戳了他:【我有一個,新鮮熱乎的,昨天晚上跟老板開會看見的。】
醫生問:【什麼事?】
秘書神秘兮兮地說:【先生跟小少爺打視頻電話,我親眼看見了,他偷偷開了美顏。】
作者有話要說: 蕭老板:企圖美顏
小秋:直男審美,抗議。
蕭老板:關掉美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