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霍仲南哼笑,略一思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老板你又調皮!
吳梁心裡歎息,剛準備開口引導,就看到了霍仲南的笑容。
那不是一種純粹意義上的笑,甚至這種笑都不能代表對方的情緒,徐徐的掛在嘴邊,像嘲弄像不屑,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強勢。從心理學的角度看,這是一種個體間的精神打壓,也可以用氣場來解釋。
吳梁是心理醫生,這種伎倆本應該是他駕輕就熟的,可是在霍仲南麵前,大概因為一開始就定下了相處基調,他運用不了,幾次試圖扭轉局麵也無法做到。這對一個心理專家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擊,這也是吳梁即使總落下風,被他壓製,仍然堅持為他“治療”的原因。
他把霍仲南當成一座高山來翻越。
越過這座山,他將到達更廣闊的世界。
吳梁乾笑了兩聲,悻悻說:“那我換一個問題吧。霍先生,你介意她的父親有可能是導致你父親死亡和你家庭悲劇的凶手嗎?”
“介意。”這次霍仲南毫不猶豫。
吳梁問:“那如果這兩者發生衝突,你會怎麼選擇?”
霍仲南突然睜眼,眼風冷嗖嗖的掃向他。
“如果我知道,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你又為什麼坐在這裡?”
“咱們現在不是在抽絲剝繭,捋清你的心嗎?你需要疏導——”
“吳梁!”霍仲南眼神深邃,平靜得如兩潭湖水,沒有半點焦躁的感覺,反倒是吳梁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脊背僵硬,不用看鏡子,也能體查到自己的尬態。
“你緊張什麼緊張?我是會吃人?”
這能怪他嗎?吳梁快哭了,他輕咳,推了推眼鏡:“霍先生,心理治療是一種精神力量的博弈。精神力量越是強大,越是能左右另一個人。我承認,你的精神力足夠強大,我不足以駕馭你。但是,恕我直言,你再找十個八個心理醫生,大概率來說,還是會像我一樣,把自己治出病來。因為最關鍵的因素在你。”
霍仲南看著他不說話。
吳梁說:“你不肯敞開心扉讓我進來,我就幫不到你。”
霍仲南微微一愣,看了他片刻,一個枕頭砸過去。
“你還想進來?出去!”
“好吧好吧,我直說了,你這麼糾結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於休休嗎?你去給人家送傘,被人家拒絕了……這個才是你糾結的重點吧?霍先生,我的建議是,你直接電話問她,於休休,你跟不跟我好?那什麼,你不肯對我敞開心扉,對她敞開沒問題吧?OK,我走,我走了!”
吳梁冒死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
霍仲南看著合上的門,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哼。
“有病。”
~
睡了一覺,於休休頭痛的症狀減輕了些,但感冒尚未痊愈,去醫院看望張怡的時候,她特地找了個口罩出來戴上。
苗芮不放心她,“我跟你去。”
於休休對著鏡子整理好口罩,“你去乾嘛?”
苗芮說:“萬一又碰到湯麗樺那個瘋婆子呢?我幫你搧回來。”
於休休哭笑不得:“拿著昨晚的賠償去買個包吧。”
為了表達歉意,昨晚在派出所,唐文驥當場轉了兩萬塊錢給他們。對於這類民事糾紛來說,這個賠償金額不低,畢竟沒有對於休休造成實質的傷害,要不是苗芮不講理的大吵大鬨,這錢根本就不會有。
“我才不要我女兒的血汗錢。”
苗芮在於大壯麵前是個小女人,可是在彆人麵前就是典型的大女人作風。
說走就走,不容拒絕。
於休休拿這個老娘最是沒有辦法,知道她一個人悶在家裡也是東想西想,索性帶她出去兜兜風。
母女二人匆匆趕到醫院,不料,在病房裡碰到了唐文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