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會的。”
韓惠看著於休休走出去,心裡沉重。
接受彆人的好意和照顧是好,還是不好?韓惠有時候分辨不清。
她需要朋友,需要她們的善意和關照。可是,每當這種時候,關係的不對等所造成的壓力,又讓她非常的羞恥和自卑,甚至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想要逃離,想要呐喊,卻不知該恨誰,該怪誰。
無法排解。
有一種低人一等,叫天生低人一等。
她之於於休休,就是如此。
韓惠頹然地坐下來,慢慢拿起手機,看到他的留言,空蕩蕩的心,立馬充實起來。
“早上有沒有按時吃飯?”
“你今天沒有來打卡。”
“吃早飯必須打卡,你忘了嗎?”
韓惠抿嘴一笑,被人關心著的感覺,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不止自己一個人。
她靠在椅子上發消息,“今天起得晚了,來不及吃。”
主人:“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會愛你。這次算了,下一次,我會更加嚴重的懲罰你。知道了嗎?”
韓惠沉默一下:“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嗎?”
對方過了一會兒,回複,“你有什麼感想?”
韓惠:“你是新聞上說的那種人嗎?”
主人:“不是。我和你之間,沒有約束,我們在一起,是以彼此愉悅為前提。如果任何一方,感覺不適。我們的關係,可以隨時中止。”
韓惠:“哦。”
主人:“在我麵前,直說你的想法。不用轉彎。”
韓惠:“我沒有什麼想法。就是看著那個,挺不舒服……”
主人:“嗯。”
韓惠:“你有我的視頻嗎?”
主人:“沒有。我從不錄視頻。”
韓惠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難受,心突然就揪了起來,“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可以隨時中止。”
這是一種迫切的訴求,是想要永遠在一起,是一種感情的依從和捆綁。
男人不會看不出來。
可是,她沒有等到她需要的答案。
“我說了,彼此愉悅是基礎,如果你總是不聽話,抗拒我,那我也許就會去找更為順從的女伴。在這個圈子裡,你不是漂亮的,更不是優秀的。而我,是。”
韓惠默默無語。
好半晌,她把頭低到桌子上。
“對不起,主人。是我媽媽生病,我情緒不好,受了影響,以後再也不會質疑你了。”
對方長久的沉默。
在一個漫長到韓惠開始恐慌,懷疑他再也不會理她,甚至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裡的時間之後,對方終於回複,同時發來一筆兩萬元的轉賬。
“給你母親治病。今天的事,下不為例。”
韓惠的淚水,在那一刻洶湧而出。
……
辦公室裡。
於休休收到了溫蔓菲的道歉語音。
“對不起,休休,我不是誠心出賣你的,小姨逼問我,我……哎喲,我不會撒謊的啦。”
於休休笑了笑,“你那不叫出賣。這樣挺好的,省了我好多口水。”
溫蔓菲:“那你搞掂了嗎?我小姨?”
於休休沉默一下,“願賭服輸。你說吧,想要什麼禮物,隨便你選。”
“哈哈哈。我終於贏了嗎?不用禮物,贏了就是最好的禮物。或者,回頭你請我吃飯?”
“好吧。回約。”
於休休說完打開邱然的聊天框。
她麵無表情地看了片刻,默默退出來。
如果真像霍仲南說的那樣去找邱然,這一次,她肯定不會再拒絕。可這就像捏住彆人的傷口,再往上麵灑鹽一樣,不厚道。
於休休有點煩,又說不出來為什麼煩。
為免一個人胡思亂想,她穿上外套,去走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