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算哪門子姐姐(1 / 2)

陸啟沛終於還是看到了陸啟成受傷的臉。長長的疤痕從眼角劃至下顎,破壞了少年原本秀雅如玉的臉龐,兼之受傷多日仍舊鮮血淋漓,已可以想象這傷痕終會落疤。

但其實也隻是一道疤痕而已,陸啟成又非女子,陸啟沛不明白他為何因之癲狂?

不過無論是為什麼,陸啟沛也沒想過要陪他受傷,甚至因此毀了自己——她太明白自己和陸啟成在陸家的地位差距了,就連自己的貼身丫鬟也能在對方的授意下親手下藥毒死了自己,現在隻是毀了她的臉而已,陸啟沛相信陸家人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他們少主的指示!

一念及此,陸啟沛便知道這陸家不是久留之地了,哪怕她並沒有把握能夠在剛回來的情況下再次逃離。可不逃的話,難道留下來任人宰割嗎?

陸啟沛頭一回抿唇眯眼,看向陸啟成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兩分狠戾果決。

接下來的事倒是順利得多了,陸啟成畢竟斷了腿,近來又因為臉上傷勢遲遲不愈合的原因心情抑鬱,連帶著吃喝都不上心。他虛弱已極,所表現出的凶戾都不過是浮於表麵,因此輕易就被陸啟沛打暈了拖回床上,擺出了一副無事模樣任他繼續昏睡。

陸啟沛到底還是沒有那個狠心衝著同胞弟弟下手,哪怕對方已不止一次對她表露惡意,哪怕她心裡早已經對這個弟弟失望透頂。她所期盼的,仍舊是以儘量平和的姿態解決所有事。

可惜陸啟沛今天注定欠缺好運——這邊廂她好不容易才把陸啟成搬回床上安置好,還沒想好之後要如何脫身,誰料轉身就瞧見齊伯站在房門口,已不知看了多久了!

陸啟沛的心弦瞬間就繃緊了,不僅僅是出於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更是出於本身的畏懼。

是的,陸啟沛畏懼齊伯,哪怕這個老管家在她們姐弟麵前從來恪守禮儀,但有些人天生就是讓人畏懼的。無論是幼時他對她們嚴苛的管束,還是長大後他表露出來的掌控手段,包括這位管家背後隱約透露出來的未知勢力,都讓陸啟沛本能的想要遠離他。

正因為不想麵對齊伯,她之前才會選擇第一時間來看陸啟成。又豈知如今的陸啟成狀若癲狂,她也到底沒能避開齊伯的盤問——如今看來,需要盤問她的恐怕還更多了。

陸啟沛薄唇抿得更緊了,一雙英氣的眉頭也在不知不覺間緊蹙。

齊伯卻是看也沒看昏睡的陸啟成,神色間更不見半分異樣,隻徑自對她道:“少主的傷勢還需靜養,小姐還是先出來吧。”

陸啟沛深吸口氣,沒有拒絕,隻是在抬步的那一瞬間,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兩人出了房門倒沒走多遠,事實上陸啟成的院子很安靜,除了兩人連個仆從也無。隻不知是真為了讓傷患安心靜養,還是人都被齊伯打發出去了。

短短時間內陸啟沛想了許多,所以她先開口了:“阿成他似乎受了刺激,我製不住他,便隻能先將他打暈了。”說著頓了頓,問道:“他臉上的傷……能治好嗎?”

齊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小姐不必如此緊張,少主是少主,你是你。”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並沒有打算聽從瘋癲的陸啟成吩咐,真在陸啟沛的臉上添一道疤。可這話同時也讓陸啟沛不解,因為在重生前瀕死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作為陸啟成替身被培養起來的。但既然是替身,兩者又怎麼能不一樣呢?

陸啟沛眸光閃了閃,不敢讓齊伯看出究竟,隻蹙著眉說道:“這我自是知道。阿成他也不過是一時接受不了,這才口出妄言,等他清醒了自己也會明白不該。”

這話與之前陸啟成的癲狂對比,聽起來簡直天真,可這也正是作為一個姐姐該表現出來的寬宏大量,更是原本的陸啟沛會說的話。因此齊伯並沒有懷疑什麼,他隻是低頭沉思著。

陸啟沛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可短暫的靜默依舊會帶來壓抑,因此她隻稍等了片刻便又開口道:“齊伯,阿成的傷勢如何,你還未與我說。”

齊伯的思路被打斷,倒也沒有著惱,不過提起陸啟成的傷勢他也少見的露出了一抹憂色:“少主的腿摔斷了,不過大夫診治過後倒也無礙,養些時日便好了。隻是少主臉上的傷……小姐也看到了,這傷恐是為人暗算,不好痊愈了。”

這是最讓齊伯憂慮的。明知陸啟成的臉傷是被人暗算了,可是誰暗算的他們查不出來,什麼時候動的手,在哪裡動的手,是不是傷後用藥出了問題,他全然不知!

這種感覺,就仿佛有個敵人藏在暗處虎視眈眈,你卻毫無所覺……

齊伯感覺糟心透了,陸啟沛卻不由得生出了各種猜想。然而無論她怎麼猜,都不可能猜到陸啟成的傷是祁陽動的手,更不可能猜到如今的陸府還有暗衛在盯梢。

祁陽也覺得很糟心,她都做好人出京一跑三千裡的準備了,誰知那人竟兜兜轉轉又回了狼窩!

陸府是什麼龍潭虎穴嗎?並不是。可對於陸啟沛來說,那卻當真不是什麼好地方了,因為那裡住著一個狼子野心的人,而這個人偏偏對陸啟沛影響極大。

祁陽不知道前世陸啟沛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決定替陸啟成代考春闈,又是在什麼樣的心態下與她談婚論嫁,可重來一回,她顯然不能再任她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