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她說她想你了(2 / 2)

梁國內部進行的小比很是低調。大抵是連皇帝都不怎麼上心的緣故,也隻有太子抽空過去瞧了幾眼,又勉勵了幾句,才不使局麵太過敷衍。

因為對手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梁國不願背上以大欺小的名聲,便也在那日宮宴與宴眾人中尋了幾個年紀較輕的比較。不出意外幾乎全是宗室——宮宴是三品以上大臣才有資格參加,官員能爬到這個品階的,大多已不年輕,也無暇分心他處,六藝早便荒廢了。

而其中唯一的例外便是陸啟沛,她是謝弘毅點明的對手,也是選出眾人中最年輕的一個。

禮樂射禦書數,六藝比試了三天,個人自有專擅,少有一人具是精通的。陸啟沛則又成了其中唯一的例外,包括眾人見她單薄,以為她開弓射箭會有欠缺,她也照樣做到了例無虛發!

太子自覺攬下了小比之事,即便沒看過全程也在事後看了所有人的成績。

他對陸啟沛觀感頗是複雜,但看著她一路過關斬將,又不由得生出了兩分欣慰——這可是他皇妹親自選中的人,隻要對方沒有異心,如此才情品貌也確實當得起皇妹厚愛。

想到這些,太子忽然便對這場比試上了心,甚至特地召了陸啟沛去東宮說話:“此番比試乾係重大,卿又是祁陽駙馬,萬望儘力,不可墮了大梁威嚴。”

太子說得鄭重其事,但對這場比試真正的態度卻早在祁陽麵前展露無遺。之所以麵對陸啟沛換了番說辭,不過是試探罷了——不管祁陽表現得有多自信,但這人若真有問題,他總不希望讓妹妹陷得更深。

陸啟沛心裡同樣對太子的話不置可否。她不似太子坐觀全局,可站在不同的角度,她對這場針對自己而來的比試又有另一番心得。不過當著太子的麵,還提起了祁陽,她自然不會露出破綻,當下頗為鄭重的俯身一禮,應道:“殿下放心,臣自當儘心竭力。”

太子看似放心的點點頭,打量的目光卻未曾從陸啟沛身上移開。

陸啟沛自是有所察覺,卻什麼表示也沒有的認他打量。事實上見過謝弘毅後,她覺得太子等人心懷疑慮才是正常的,若對方毫無表示,她反要擔心對方心思深沉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哪怕自己問心無愧,可身世帶來的變故卻不是她能左右的,她甚至也還沒將自己的身世摸清。

兩人各懷心思,太子又盯著人打量片刻,終於收回目光,卻是淡淡說道:“卿的六藝學的甚好,便連許多宗室子弟也是比之不過。”

現如今的梁國不過傳承三代,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宗室子弟也還沒腐朽得變作紈絝。而梁國皇室原本也是貴胄出身,對於六藝自有傳承,那些宗室子弟也是從小就學的。

可饒是如此,這些人在陸啟沛麵前也不夠看,她的優秀再一次掩蓋了所有人的光芒。

陸啟沛不知太子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可她本能的還是生出了兩分警覺,小心答道:“殿下過譽了。臣自幼不曾想過科舉仕途,便將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學習六藝之上,自是精擅一些。”

太子聽罷若有所思,但在陸啟沛麵前自是掩飾得極好,當即笑道:“祁陽頑劣,剛見麵便誆你答了春闈試卷,那答卷孤與父皇都曾看過,當時驚豔。”說著頓了頓,又道:“卿不曾準備科考,卻比旁的士子寒窗苦讀更為優秀,果然非比尋常。”

這話從太子嘴裡說出來,陸啟沛終於意識到了不妥——六藝學識與科考是不同的,不說彆的,單就策論的書寫便不知需要多少打磨!

她當初跟著陸啟成學業,不明就裡便都跟著學了,卻都是為替考之事做的準備。可如今她又說自己沒準備科考……太子又不瞎,看過她的策論,如何不知其中違和?!

莫名就有種被人逮到把柄的感覺,陸啟沛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麵上倒是一片坦然:“倒也不算全無準備。舍弟自幼開始舉業,臣跟在身邊也或多或少學了些。”

輕飄飄一語帶過,太子也不糾纏,畢竟陸啟成的名字就在今科參考士子的名單上,要查起來簡直太容易。之後他倒沒再緊追不舍,反而與陸啟沛閒話了幾句,最後說道:“祁陽有句話托我帶給卿。”

陸啟沛緊繃的心弦不敢放鬆,聞言卻也來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盯著太子。

太子乾咳了一聲,彆開目光似乎頗不自在,說道:“她說數日未見,她想你了。”

陸啟沛萬沒想到太子連這種話都帶,一時間呆在原地,羞赧不已。

太子餘光瞥見少年臉色漲的通紅,再不複之前沉穩模樣,心裡便不由地一樂——在這瞬間,他忽然就對祁陽之前那自信的言論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