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對我最好(1 / 2)

() 隨著皇帝病愈, 梁國的朝堂漸漸恢複了安穩。隻是之前一直強撐著理政, 同時還兼顧了皇帝病情的太子,卻在皇帝徹底病愈之後大病了一場。

父子倆接連病重, 但好在朝中始終有人支撐, 整個朝局也還是平穩的。

眼看著年底將至,祁陽便又入宮探望了一番, 回來時便忍不住衝陸啟沛歎氣:“今歲眼看著皇兄身體好了些,結果入冬後這一番折騰,卻是全白費了。”

陸啟沛聞言倒也不覺得意外, 隻道:“冬日太子身體本就不適,之前陛下病情來勢洶洶, 他跟著著急忙碌本就不好,後來還強撐著理政,拖到如今才病倒, 已是不易。不過我也問過替太子調理的那兩個名醫了, 太子此番看著凶險,但與以往也沒什麼不同, 開春就能好上許多。”

四年下來,太子生病都成習慣了, 不說祁陽和陸啟沛, 就是滿朝文武都已是波瀾不驚。相反這次皇帝病重,他居然還能支撐下來,已是讓人刮目相看。

隻太子的病也就那樣了,說與不說, 說多說少都沒什麼不同,祁陽也早不以此來為自己添堵。她不過就是探望過太子後回來順口一提,緊接著便轉移了話題:“我倒是看見阿齊了。他前次得了陛下讚賞,回來似乎自信許多,如今皇兄病著,對他教導反而多了起來。”

其實也是沒辦法,皇帝經過這一遭,身體大不如前不說,太子體弱也是難測未來。偏皇帝自來信重太子,對彆的兒子也沒嘗試培養,一個個便都長歪了。

說句不好聽的,若此時皇帝駕崩,太子也不知撐不撐得住。而他萬一撐不住,已廢的楚王和幽禁的齊王都不必提,剩下的魏王又好到哪裡去?反倒是這逐漸長大的長孫,還能讓人多兩分盼頭,也難怪他自秋狩露臉後,漸漸步入眾人視野。

不過祁陽提起長孫倒沒多少利益相關,單純就是看見那對自己頗為親近的小少年感歎一句罷了。左右他翻年也有十二了,隻要太子能再撐個四五年,長孫也就能立起來了。

陸啟沛聞言也隻淡淡接了句:“這樣也好。”

兩人幾句對話,陸啟沛反應都是淡淡。祁陽也似察覺到什麼了,湊到她身邊問道:“我怎麼看你情緒不高,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啟沛順手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我算算日子,北榮那邊應該有結果了。隻是近來雪又大了,連信鴿也飛不過來,不知消息何時才能傳回。”

其實三公主之事發生後,無論是謝遠善後,設計左大將軍翻案,還是君臣撕破臉皮兵戎相見,都是在極短時間內發生的。但消息傳遞卻分先後,是以陸啟沛在接到第一封信後久等不到後續,等到如今已是有些抓心撓肝了。

祁陽聞言伸手覆在她手背上,笑道:“怎麼,阿沛對自己的安排沒有信心?”

陸啟沛因祁陽安撫的小動作有些熨帖,聞言卻也笑了:“我又不是神仙,還能掌控萬裡之外的事不成?此番也不過借著陛下打開的局麵,因勢利導罷了。甚至我連北榮都沒去過,對那些人的了解也是泛泛,計劃若與現實有差,難以見效也沒什麼好奇怪。”

她說得倒是坦蕩,但祁陽也知她心中在意,不想安慰便索性道:“你擔心這許多做什麼?左右父皇的病也好了,想必空出手來還是會與謝遠鬥上一鬥的。”

父輩的爭鬥,她們其實不必插手。若非謝遠野心太大,算計的是整個皇族乃至於梁國的天下,祁陽直接帶著陸啟沛跑了也沒什麼。

陸啟沛見她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親爹,也是忍不住笑。心思轉動間一把抱住媳婦,在她麵頰上不客氣的親了一口:“好好好,殿下還是對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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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病愈之後的皇帝沒耗費多少時間,便重新掌控了朝局。他終於得了閒,也終於想起了北邊還有一個心腹大患,於是扭頭問張儉道:“最近北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張儉一時會錯了意,便答道:“前兩日北地送來消息,今冬大雪,恐有雪災之患。”

皇帝聞言無語一瞬,也不說什麼,隻盯著張儉多瞧了兩眼。

張儉立刻便反應過來了,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討好笑道:“是奴才誤會了,陛下問的是北榮吧?探子倒是送過兩回密報來,前一次的太子看過後重新封存了,昨日新送來的倒是還沒開封。”

說話間,張儉已經將兩封密報尋了出來,恭恭敬敬擺放在皇帝案頭。

皇帝橫他一眼,這才收回視線開始拆看。先拆看的自然是太子看過的那一封,內容規規矩矩倒無甚出彩,隻是慣例稟報罷了,皇帝看過便扔在一旁。然而等他拆開第二封密報後,剛看了個開頭便是一怔,緊接著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皇帝表情卻是數變。

張儉在旁看了看皇帝表情,又看了看他手中密報,都忍不住對那密報上的內容生出好奇——實在不知那上麵究竟寫了些什麼,竟能惹得皇帝這般在意?

正想著,便聽皇帝忽然大笑著叫了聲好,滿室的宮人頓時都嚇了一跳。

張儉目光正盯著密報背麵,乍然聽到這一聲脫口而出的好,都忍不住被唬了一跳。但好在他伴君多年,早已經養成了隱藏情緒的本事,當即笑道:“陛下可是遇見好事了,竟這般開懷?”

皇帝大喜的時候,是不吝與人分享的,而張儉這話問得僭越,可說與不說決定還是在皇帝手中。所以皇帝從不因張儉多嘴而責怪什麼,甚至許多事也願意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