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春日已至(1 / 2)

() 陸啟沛一點也不怕魏王的人證。這半月來她早已將手下清查數邊, 確定自己手下除了已故的齊伯, 確實無一人參與了朝陽樓一案。至於謝遠那邊有沒有人落在魏王手裡,她是不關心的。因為謝遠已死, 其餘人無論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隻要她不承認,那便都是攀咬。

若是先帝與先太子還在, 陸啟沛是經不得這般攀咬的。可現在二人都不在了,小皇帝還需她和祁陽扶持,那麼無論魏王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除非有鐵證,否則意義都不大。

這一點陸啟沛清楚, 在場之人也都清楚,是以至今還是看熱鬨居多——陸啟沛眯眼瞥向魏王,拿不準他是真的愚蠢至此, 還是彆有圖謀。

魏王此來卻是信心滿滿, 並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聽了陸啟沛的話還覺得是挑釁。隻當她不到黃河心不死, 親自出殿去使人帶人證入殿。

不多時,所謂的人證便上殿了, 陸啟沛瞥了那人一眼, 微怔。

祁陽自然發現了她神色變化,微蹙眉湊到她身邊,低聲問道:“怎麼了?”

陸啟沛收回目光想了想,同樣輕聲答道:“這人看著有些眼熟, 我好像在陸府見過。”說完怕祁陽多心,又補了句:“陸府中也有些普通的仆從,隻負責些外院雜事,是在外采買雇傭來的。”

祁陽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魏王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兩分不善——他竟真找來了陸府的仆從作證,還是偽證,想來是籌謀已久了。看來對方針對的可不止是陸啟沛,更是她!

魏王得意洋洋,並不將祁陽目光放在眼裡,對那證人揮手說道:“說說你知道的。”

那證人麵對皇帝和大官,明顯有些瑟縮,聽了魏王吩咐卻還是磕磕絆絆說了起來:“小人張五,是陸府的仆從,負責庭院灑掃。上元前駙馬曾回府一趟,尋了管家齊伯說話。小人當時正在齊伯院中打掃,掃到窗下時,親耳聽到駙馬在與齊伯說什麼‘火、藥’,還有報仇。小人當時不懂駙馬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後來上元夜朝陽樓炸了,齊伯也死在了上元,小人,小人才明白……”

這隻是一家之辭,不過因為張五是陸府仆從的身份,倒是為這番話添了兩分重量。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座眾人府上那個沒有數十上百的仆從,又如何能保證每個人的忠心?

三師聽罷不置可否,小皇帝倒是故作嚴肅的問了句:“就這樣,沒有其他證據?”

張五縮著脖子有些無措,偷偷抬眼去瞥魏王,被魏王狠瞪一眼才說道:“有,有火、藥,陸府裡還藏著火、藥,小的灑掃時看到過!”

陸啟沛和祁陽聞言還沒開口,看了半天熱鬨的鎮國將軍先咕噥了句:“這可真是巧,一個負責灑掃的下等仆從,偏偏主家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祁陽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下,想也知道魏王肯定收買過其他陸府仆從,隻是陸府中稍有些地位的都不是尋常仆從。他們世代忠於陸家,又怎麼可能被魏王輕易收買?就是眼前這人,也不過是因為齊伯死後陸府少了管束,才會被魏王鑽了空子。

可這人身份太低,“知道”得又太多,便是最大的破綻。

陸啟沛顯然不慌,此時方才不慌不忙的開口:“我尋常少回陸府,隻在管家死後回去過幾回。這人說上元前見過我回府,簡直荒謬。至於火、藥之說,我不知曉,但請陛下派人搜查。”

她神情坦蕩,不見慌張,小皇帝和三師心中都有幾分信服。隻魏王有些惱怒,似乎認準了她有罪,不依不饒:“搜就搜,本王還不信你能做得天、衣無縫!”

他這話一出,倒是引得祁陽和陸啟沛側目,兩人眼中都有些驚奇。

不過不管祁陽和陸啟沛是怎樣想法,魏王這般大張旗鼓,鬨得沸沸揚揚,總是需要收場的。再加上陸啟沛都主動要求了,搜查也變得有必要起來。

小皇帝看過自家姑母的臉色後,點頭同意了。隻如今陸啟沛掌管羽林,供職大理寺,兩處人馬魏王都不放心,最後竟是親自領著京兆府的衙役去搜的陸府。

然而整座府邸搜完,乾乾淨淨,彆說火、藥了,連點過年餘下的煙花爆竹都沒有!

回到宮中,魏王挫敗不已,看著陸啟沛的目光卻愈發銳利——旁人見了隻怕都不會相信陸啟沛曾救過魏王的命,相反還會以為這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陸啟沛因魏王這過分的敵意感到不解,而魏王對上陸啟沛的視線更是放話道:“彆以為你藏得好本王就查不出什麼,姓陸的你等著,本王早晚能抓住你的小辮子!”

魯王看了半日的鬨劇,至此終於聽不下去了,擺擺手直接將人趕出了皇宮。

然而這場鬨劇到底有沒有在眾人心中留下痕跡,誰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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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鬨劇結束,祁陽和陸啟沛提前回府。

今日魏王的指責問罪雖然處處都是漏洞,但祁陽在殿前的維護,仍舊情真意切,也將兩人間殘存的那點兒彆扭隔閡徹底打破了。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陸啟沛輕咳一聲,說道:“今日多謝殿下回護。”

祁陽聽到這話心裡卻不怎麼舒服,眉頭蹙了蹙就彆過了臉。

兩人好歹也做了幾年夫妻,陸啟沛如何能不懂祁陽心思,當下唇角就揚了起來。不過怕祁陽看見,又忍了下去,隻偷偷往祁陽身邊湊了湊,也不見她躲開。

陸啟沛徹底放了心,她牽起祁陽的手握在掌心,放軟了聲音說道:“阿寧,你肯為我說話,便是不生我的氣了,對嗎?”

祁陽聞言心中五味陳雜,她回過頭看向陸啟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人慣是雲淡風輕的性子,當初是自己對她窮追不舍,如今卻讓她變得這般拘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