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誤解。
竟然,不是誤解。
潮長長的心情像過山車似的,從波峰到波穀,跌宕起伏。
“謝謝啊,斯念,你這話說的我都思念你了。”潮長長是感動的。
“想我就來找我玩唄。這是你新號碼是吧?我存一下。”斯念說完還加了一句:“你把卡號發給我。”
問卡號的話一出,就肯定不是假客氣。
是真的要把自己十八年的積蓄都貢獻出來。
一個能存下所有壓歲錢的人,平時肯定不是靠壓歲錢生活的。
但這一份情誼,在這樣的時節,就顯得尤為珍貴。
奔湧而來的情緒,讓潮長長覺得有些意外。
他以前沒有那麼敏感,大概是家裡出事之後,才變成了這樣。
如果不是當著雲朝朝和雲之磊的麵,他可能就感動到需要拿紙巾了。
潮長長奮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哪有你這樣上趕著給人借錢的?我現在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不是打電話找你借錢的。”
“那什麼事兒啊?你真彆跟我客氣啊。”斯念並不是特彆相信,潮長長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不是他心中所想。
“就你以前和我說你們家打贏的那幾個歐盟的官司,想問問你,當時都找的什麼律所,或者有沒有律師推薦。”潮長長直接表明自己的終極意圖
“啊?你要問的是這事啊?”斯念一反應過來立馬就興奮上了,“怎麼著,你們家也要和歐盟打反傾銷官司嗎?”
“沒,是我……同學家。”潮長長找了一個最適合安在雲朝朝頭上的稱呼。
“你同學那不就是我同學嗎?”斯念瞬間就情緒高漲到了下一個層級,“我們家當年和歐盟啊美國啊打那些個官司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就都是聽說,完全沒有親身參與的跌宕起伏。到時候你同學家和歐盟打官司,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好。”潮長長在猶豫中答應了下來。
他沒有說自己一個老賴要怎麼去歐盟這樣的話。
畢竟,這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事情。
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幫雲姚織帶找到合適的律所。
雖然說,打火機和織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
但針對歐盟反傾銷應訴的經驗,肯定是可以借鑒的。
“我和你說,讓你同學家,呃,我們同學家,一定要應訴。打火機最開始是美國出了一個CR法規,就是防止兒童開啟裝置的法規,那時候沒應訴,也不覺得問題有多嚴重,結果當年中國打火機出口美國的份額就直接下降了70%。後來歐盟有樣學樣,也來搞這麼一出,我們家就牽頭就應訴了。最後直接讓那個法規還沒有來得及生效,就被打回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斯念是真的很興奮。
滔滔不絕摩拳擦掌,準備重新走家族輝煌路。
“同學家是有準備要應訴的。這不打電話問你有沒有好的律所介紹嗎?”
“律所我倒是不太清楚,以前從來也沒有關注到這個點上,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問我下爸,回頭再給你回電話。”斯念都準備掛電話了,又想起來問:“你現在在哪兒呢?要不問完了我直接去找你吧。我這一高考完,就閒得和條鹹魚似的。再不出去曬一曬活動一下,估計都要臭了。”
“彆啊,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一樣,說風就是雨的。我同學……我們同學家也就是還在考慮要不要應訴,你先給介紹一下律所什麼的,等以後有什麼實質性進展,你再過來也不遲。”
“那也行。我先去問清楚。好像還有國外的律所,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專門和歐盟打這種官司的律師,也不知道現在退休了沒。”斯念在繼續回憶。
“你先去問問。”潮長長表達了自己認為的當務之急。
“小時候還有聽家裡人說,有一回他們到歐洲做庭前分析,國內律所的人沒有一起到,找翻譯都找了半天。唉,你說我這在YC念了一年就念不下去的半吊子英文要怎麼全程參與啊?你到時候一起啊,再小的細節你也得給我翻譯啊。”斯念話裡話外,都是興奮過度的樣子。
“斯念。”潮長長又叫了一聲前舍友的名字。
“怎麼?長長還有什麼指示?”斯念被潮長長從追憶往昔的狀態裡麵,拉了回來。
“你還是先去問問吧?要是律師退休了,或者律所不在了,咱們在這邊自嗨,最後你指不定要失望成什麼樣子,你說是不是?”
“也是哈,那你等我電話。”
“行。我等你。”
潮長長剛掛了電話,雲朝朝的問題,就接踵而至:“怎麼說?”
“我前舍友有點興奮。我讓他先去問一下家裡人。當時的律所和律師,如果還在,找起來應該不太難。”
“我們打反傾銷官司,他為什麼興奮上了?”雲朝朝不解。
“民族情結吧,大概。就想著要親眼見證中國工業的崛起,直接把所有不合理的條款都打回去。我看他興奮的那個樣子,這一類具有行業指導意義的官司要是能贏下來,確實還是挺提振行業士氣的。”
“那他有沒有說多久回消息。”雲朝朝追問。
“應該很快,我前舍友,是個行動派。”潮長長回答。
小一輩的一說要應訴都這麼興奮,讓雲之磊懷疑自己秉承了二十一年的,和氣生財的原則,到底是不是經商的【正道】。
“我們邊吃邊等。”雲之磊招呼兩個小的先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