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長長在堵心之餘找了一個話題:“這個雞爪真的很好吃,比外麵賣的那些鹵味都要好吃。”
“都說了是新鮮沒冰凍過的雞爪做的,能不好吃嗎?”雲朝朝這位一個雞爪都懶得給潮長長夾的姑娘,在潮長長說完好吃之後,又把裝雞爪的整個食盒,直接拿起來放到了潮長長的麵前。
雲之磊又開了一聽啤酒,給潮長長遞了過去:“還能喝嗎?”
潮長長稍一遲疑還是伸手接過:“那我就再喝這一聽吧。”
酒都遞到麵前了,再拒絕也是不好意思。
但他確實不能一直這麼喝下去。
工作還沒有做完,就把自己喝高了,肯定是不合適的。
反傾銷應訴,多半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個之前,倉庫圍牆塗鴉的底稿,是一定要儘快畫出來的。
如果不是雲朝朝的爸爸都來了,潮長長打算吃個泡麵或者連泡麵也不吃,就一口氣先畫完底稿再說。
“那就再走一個,”雲之磊給自己也開了一罐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雲之磊碰完杯之後,頗有點語重心長地對潮長長說,“你們家的那些事啊,你也彆太擔心,總還是會有辦法解決的。”
潮長長的手還舉著。
原本碰完杯就應該收回來喝的,這會兒卻像入定了一樣。
他沒想到雲之磊會忽然提起他家。
更沒想到雲之磊會在這個時候,借著喝酒的契機安慰他。
反應了好一會兒,潮長長在趕在雲朝朝被他傻愣著的動作樂出聲之前,把手收回來,猛地喝了一口啤酒道謝:“謝謝雲叔叔。”
“這有什麼好謝的?也不是幫了你什麼。”雲之磊又喝了一口啤酒才放下自己手裡的罐子,伸手掂量了一下潮長長的那一罐,發現已經沒有重量了,“你這是一口就乾了啊?我看你這酒量,是要用箱算的啊。”
說著,雲之磊又準備給潮長長打開第三罐。
“沒,我平時不怎麼喝酒的。”潮長長攔了一下,“等下還要畫圖,我現在這麼多,就差不多了。”
“畫什麼圖啊?”雲之磊問。
“就這邊倉庫圍牆的底稿。”潮長長舉著食指劃了一個圈。
“哦,塗鴉啊?”雲之磊搞清楚狀況之後轉向自己的女兒,“雲寶啊,你不是已經在找塗鴉藝術家了嗎?”
“這有個免費勞動力,能不花錢就搞定的事兒,乾嘛還要去外麵找?你不知道現在做一個品牌有多難嗎?”雲朝朝有很多生意經。
“你表哥給你介紹的那兩個美院的同學,不也是免費勞動力嗎?你怎麼看都沒看一眼?”雲之磊把雲朝朝的“前科”給賣了。
“我眼光很高的好麼。”雲朝朝瞪了自家老爸一眼,“我也就是讓潮長長試一試。免費勞動力嘛,讓做個無用功什麼的,也挺合適。”
“我是收了錢的勞動力,不是免費的。”潮長長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白拿工資的,就算是讓他做無用功,他也是沒什麼意見。
“拿著庫管的工資,做著塗鴉藝術家的活兒,這買賣是不是還挺劃算的。”雲朝朝像是示威又像是撒嬌地等著雲之磊。
“我這也吃的差不多了,我還是先去把無用功給做完了。”潮長長站了起來,準備回六號倉庫的庫管宿舍,繼續剛剛沒有畫完的底稿。
“你這孩子,把你同學說得都無心吃飯了。”雲之磊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
“沒有,沒有。”潮長長趕在雲之磊說雲朝朝之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主要,還是對泡麵愛的深沉。”
背好畫板,潮長長看著雲朝朝說:“我那鍋湯就先拿回去煮了。”
潮長長泡麵狂熱愛好者的人設還在繼續。
片刻都不曾鬆懈的影帝級的演技,讓雲朝朝很是滿意:“你彆邊煮邊畫,把鍋燒焦了就行。好好的鍋借給你,你得全須全尾地還給我。”
一心記掛著泡麵的雲朝朝,也沒有再做挽留。
她能看出來,潮長長有點不自在。
雲之磊是一個非常好溝通的長輩,但潮長長第一次見,還是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她硬塞了一個角色,怎麼也不可能是輕鬆自在的。
看在潮長長把泡麵狂熱愛好者的戲碼演得這麼逼真的份上,雲朝朝決定放免費勞動力回去繼續作畫。
再怎麼樣,雲·真狂熱·朝朝今天也是一定要吃到七步泡麵的。
“好,鍋在我在。”潮長長鄭重地答應了下來。
沒走兩步又停下了。
“你過敏好點了沒有。要是需要去醫院的話……”潮長長之前就問過要不要陪著去醫院,這會兒重新問完一遍,問完才發現情況已經有了變化:“有雲叔叔在……也沒我什麼事。”
走到五號倉庫的“操作台”,潮長長端起煮了一半的大骨湯轉頭告彆:“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慢走不送。”雲朝朝頭也沒抬,就扯著嗓子,揚了揚手。
“雲寶啊,你乾嘛故意針對人家啊?”雲之磊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笑,還是應該用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