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念有點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操作:“國內涉外律所的人也一起過去,然後還有她爸爸和行業協會的人,應該都能組個旅行團了,怎麼會沒和你提呢?”
“這有什麼奇怪的,和歐盟打過反傾銷官司的是你們家,帶我過去不就是個累贅嗎?”潮長長接受得很坦然。
“啊嘿,誰敢說我兄弟是累贅?你至少還能當個翻譯吧?雲叔懂英文?”斯念一直都想著潮長長也會去的。
他這趟答應去歐洲,也就是個憶往昔的功能。
人請了一個專業的律師團,斯念家那些跨行業的經驗,就不一定還有特彆大的用處。
斯念原本就存了帶自家兄弟到歐洲散散心的小心思。
“雲朝朝懂啊,她英文又不比我差,人狀元高考英語150分,你沒聽說嗎?”潮長長笑了笑。
“啊嘿?滿分啊?我去!”斯念驚了。
“對啊。”潮長長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不還有作文嗎?”斯念繼續吃驚。
“人作文也滿分啊。語文作文都能滿分,英語作文沒理由不允許滿分吧?”
“得,我不去了,這姑娘傷自尊啊。”斯念擺出了一副撂挑子的架勢。
“行啦,你趕緊過來吧。”不管怎麼說,能見到斯念,潮長長還是開心的。
“就我和小姑娘這麼雙宿雙飛的跑歐洲去,你得多膈應啊?”斯念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行啦,剛不還說是個旅行團嗎?不用照顧我的感受。”
潮長長稍作思考:“我猜,我應該是被人申請限製出境了,所以她才沒有和我說吧。”
“啊嘿,這樣子嘿?看不出來嘛,我們朝朝姑娘這麼體貼的?”斯念開口閉口都是貧。
前有【雙宿雙飛】、後有【我們朝朝姑娘】,叫得潮長長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潮小弟啊,你彆不說話啊,你這樣弄得哥哥我很尷尬啊。”
斯念有點受不了潮長長的沉默:“這事兒整的!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你都答應了,還能出爾反爾的啊?我這1%不要麵子的啊?”潮長長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雲老板有沒有讓你帶滑板啊?她那發布會還帶極限運動的,你肯定會喜歡的。”
“啊嘿,發布會帶極限運動?真的假的啊!那你等我哈!”斯念說風就是雨的,說變卦都不需要讀秒的。
掛完電話,潮長長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然後用力地甩了甩頭。
他的心裡有點堵。
和雲朝朝是不是要和斯念一起去歐洲沒有關係。
要換做以前,彆說是歐洲,北極他都無所畏懼,說走就走想去就去。
現在嘛……
一個老賴,哪有什麼現在?
【認清現實吧,你連陪人去歐洲應訴都做不到,你還要存哪門子的非分之想?】
潮長長有心無力,氣得一拳砸在了洗臉池旁邊的牆上。
叮鈴鈴鈴……
電話又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潮長長整個人一哆嗦。
連手有沒有被剛剛的那一拳砸破,是不是疼,都感覺不到了。
叮鈴鈴鈴……
響了好久,潮長長才帶著點手抖地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啊,老潮。”潮長長故作輕鬆地問:“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也沒什麼事兒,就我和你媽,想去看看你。”潮一流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怎麼忽然想到要來看我?是有什麼事嗎?”
“兒子出去工作了這麼長時間。每個月還給我們寄生活費,我們想去看看不是很正常的嗎?”潮一流解釋了一下,語氣裡麵還帶著那麼點自豪,聽不太出來有什麼異樣。
“我媽她身體怎麼樣啊?”潮長長決定直接問。
“好著呢,不然我會帶她一起去看你啊?”潮一流反問道。
“真的嗎?”潮長長不敢確定。
“當然是真的,你還希望你媽有點什麼事?”
“我聽碩哥說……”
“小盧現在怎麼這麼不靠譜了,他早年要是這個樣子,哪能讓他做保鏢啊!”潮一流顧左右而言他。
“這怎麼能怪碩哥呢,明明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這兩天還有點事情要收尾,我後天就能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媽,我後天回去就不走了。”
“打住啊,長長,爸爸還指望你給寄生活費呢。你媽真沒事。之前在山村,兩天暈倒了三次,我也是真的嚇到了,才把小盧給叫過來了。”
“碩哥不是說在做進一步檢查嗎?”既然已經出賣了,潮長長就不介意更徹底一點。
“是沒錯,醫生一開始以為你媽總暈是腦子裡麵有什麼問題,你媽第一次暈的時候我沒來得及扶,頭撞台階上,拉了個口子。”
潮一流也索性把情況都說明了:“到醫院全都檢查了一遍,最後就是貧血有點嚴重。真沒多大點事兒,連個腦震蕩都沒有,調養調養就好了。”
“那你們等我兩天,我去看你們,我得親自去看了檢查結果,問了醫生,才能放心。你們錢夠嗎?”
潮長長說過兩天,一是秀場的塗鴉還沒有做完,二來也想著要等斯念來了,實在不行就找斯念先借點錢,回頭再想辦法還。
“檢查就花了兩千多塊錢,你之前寄給我們的錢,都夠的,你彆擔心。”
說完,怕兒子還是不放心,潮一流又笑著加了一句:“小盧都把我和你媽給出賣了,真有什麼,還不能讓他出點血啊?”
“爸,謝謝你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潮長長如釋重負過後,有點哽咽:“我總覺得,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好消息了。”
“會好的,兒子。”潮一流出生安慰:“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爸爸從二十二樓終身一躍都能沒事,以後有的是福氣。”
“嗯,會好的。”潮長長擦了擦眼角:“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對吧?”
“沒錯!潮一流的兒子,肯定超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