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下這麼照顧我的情緒,我有點不太適應。”這是一個被懟出慣性的人的心聲。
“我不是一直都很照顧嗎?”雲朝朝想也沒想,反問的理所當然。
潮長長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
雲朝朝當然是很照顧他,他這幾個月,也淨靠人家女孩子照顧了。
“我相信你的實力和你的能力。但國內的藝考,肯定也是要有一個模式的,正常藝考生,高三這一年,肯定都要參加培訓的,這方麵,我沒有什麼能幫你的。”
藝考隻是文化課成績稍微低一點,認為不管成績多差,都能參加藝考的,一定是對藝考有什麼誤解。
而且,藝考也分很多級彆,央美、國美、清華美院,這些頂級美術學府,一點都不會比其他學院好考,對專業的要求不可謂不高。
大部分美術的藝考生,都會同時參加好幾個學院的專業考試。
隻考清華美院這一家的話,難度和風險都更大了。
“是我激你考清華的,你要是不願意……”雲朝朝不否認自己是有私心的。
“我願意的。”潮長長直接把話給接了,他並沒有說話不算話的習慣。
“如果留下倉庫,一個培訓班都不上,肯定也是不現實的。”雲朝朝不希望潮長長打無準備的仗。
“培訓?”潮長長對藝考的理解,一直都還是比較初級的。
或者說,整個國內的高考體係,他都不太理解。
“對啊,你也不太可能在工業區上培訓班,可能需要回去找找葛主任。”雲朝朝想的比潮長長自己還要多:“你爸你媽這次下來,還要再會那個山村去嗎?”
“我還沒來得及問。”想到爸爸媽媽還有培訓班的費用,潮長長又沉默了。
“倉庫的圍牆,我本來是找了一個塗鴉藝術家的。從設計到製作,差不多是二十萬的預算。”雲朝朝拿了一份意向合同出來。
“我不用這麼幫我的。”潮長長知道雲朝朝要乾什麼,但他沒臉收下雲朝朝這麼大的【禮物】。
“你先聽我說完。”大概是夜深了的緣故,雲朝朝這會兒語氣,稱得上是柔聲細語。
“好,你說。”潮長長有些出神,這是他幾個月前就該自己麵對的問題
“原本要找的那個,是已經很有名的工作室,你看看我們當時的意向合約,這裡,倉庫圍牆塗鴉的報價,二十萬。”雲朝朝特地拿了意向合同出來,就是怕潮長長不信。
“你真的不用……”潮長長。
“先聽我說完,好嗎?”雲朝朝又語氣溫和地強調了一遍。
“好。”潮長長有點出神,雲朝朝強勢的時候是不用質疑的,但溫柔起來,才是真的讓潮長長沒有招架之力。
“二十萬是我給已經成名的塗鴉藝術家的報價,你就是個單純的新人,不可能給到你二十萬。在商言商我隻能給你25%薪酬,總計五萬塊,希望你不要覺得我是對藝術有偏見。”
雲朝朝打聽過了,藝考的培訓什麼的,差不多就需要五萬塊。
她要是直接借錢給潮長長,按照某人擰巴的性格,估計不會要,就隻能想了這麼個辦法。
“我這隨手的塗鴉,哪值那麼多錢?”潮長長還是覺得受之有愧。
“你值的,你肯定比原先我要找大那個塗鴉藝術家要好很多,不然我也不會棄了他的設計選你。”雲朝朝認真地凝視著潮長長:“相信我,我不拿自己的品牌開玩笑。”
似是怕潮長長不相信,雲朝朝用最為篤定的眼神和語氣又強調了一遍:“你的塗鴉值二十萬,甚至更多。但以市場的角度來說,我給新人,就隻能是這個價,這也是對我自己的品牌負責。這樣很公平,對不對?”
“是我占了便宜。”潮長長沒有再說拒絕的話,他甚至沒有說謝謝。
在這個時候,【謝謝】這輕飄飄的兩個字顯得很沒有分量。
“那等你以後出名了,永遠以新人價給我做設計,可還行?”雲朝朝裝出一副精明生意人的嘴臉。
“嗯。”潮長長隻回答了一個字,他沉浸在雲朝朝的【永遠】這兩個字裡麵。
潮長長原本想要用來回複【永遠】的,是【我可以免費給你打一輩子的工】。
隻不過,這樣的話,一個在生存的邊緣掙紮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
“那行,等你以後特彆出名了,我的這波天使投資,就血賺了。”
雲朝朝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下了,隨即又有些失落:“歐洲那邊這次挺急的,發布會一結束,我們就要連夜飛過去了。你要是離開倉庫的話,我從歐洲回來,我們大概也見不到了。”
潮長長大概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雲朝朝和平時都不一樣了:“這有什麼?不是說好了,你在清華等我嗎?”
雲朝朝的眼睛亮了,像暗夜裡的流星,冬日裡的火把,燦若星辰,溫暖奪目:“那你不能爽約。”
“好。”
這一次,潮長長沒有再加上【儘力給自己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