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念看完潮流國際中心的現場,拿完資料再拍了些照片回來,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了。
斯念沒有住酒店,非要和初一的時候一樣,住在潮長長家。
哪怕他家已經從豪宅變成了小危樓,斯念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
或許,越是簡陋的環境,越是能夠激發斯念奇怪的興奮點。
恨不能風餐露宿,屋漏偏逢連夜雨。
斯念大哥在極限戶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早就已經到了常人不能企及,並且朝朝姑娘要吐槽的程度。
“你在歐洲一個月,還沒有住夠帳篷呢?”潮長長一邊幫斯念從那個【可以裝下整個世界】的背包裡麵往外拿東西,一遍揶揄。
“啊嘿,你可快彆說了,你以為我想呢?我簡直……”斯念大哥說到這兒就停了。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要引起長長小弟的注意。
奈何潮長長做人小弟的時間不多,壓根就沒有表示出好奇的意思。
此時此刻此地,潮長長的軀體和他的靈魂是分離的。
眼前坐著的人明明是斯念,腦子裡麵出現的身影,卻始終都是那個剛剛接受了他表白的女孩。
為了不讓斯念大哥一下發現自家小弟的心猿意馬,潮長長還不能出神得太明顯。
顯而易見的是,斯念吐槽的意願,一點都不比朝朝姑娘少。
吐槽和被吐槽,大概是共生的關係,相輔相成,缺一不能符合能量守恒定理。
“想什麼呢你?沒見你大哥在和你說話嗎?”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的斯念,還是感覺到了自家小弟的不對勁。
“聽見了,大哥您請說。”潮長長努力抽回自己的飄飛思緒。
【我家慢慢吐槽斯念時候的樣子,可真是好看啊。】
【我女朋友說,不能聽斯念這個沒有女朋友的人吐槽,不然智商會欠費,我可不想就這麼欠費啊。】
關於抽回思緒這件事情,潮長長確實是努力了的,但顯然沒有成功。
“你是不知道,你大哥我和朝朝姑娘一起去歐洲的這一趟,是有多麼的水深火熱。”斯念一臉的擔驚受怕,就差一開口就是哀嚎。
“斯念大哥的慘狀,小弟倒是還沒有機會觀摩,要不你給來個情景重現?”潮長長饒有興致地說出了自己的小小願望。
“啊嘿,我可沒那麼自虐。我說你好話吧,她說她和你有仇,我說你壞話吧,她說我欠揍。你說她到底有仇沒仇?”斯念很是有些無奈。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潮長長笑著打起了太極。
晚上的潮小弟,和白天的潮小弟,已經不是同一個小弟了。
“啊嘿,你可快彆笑了,你這笑容怪嚇人的,讓大哥有種分分鐘被小弟給賣了的感覺。”
“斯念大哥的直覺有時候還挺靈的。”潮長長的笑意更深了。
“啊嘿,靈什麼呀!我剛到歐洲,鞍前馬後,想著要照顧好我未來的弟媳婦兒,你猜怎麼著……”斯念又停下來等回應了。
“怎麼著了呢?”潮小弟終於開始配合大哥,就衝【未來弟媳婦兒】這六個字,也得儘可能地配合。
“律師團的人簡直太可怕了,尤其是之前給我們家做過應訴的那兩個律助。”
“能把斯念大哥都嚇到的律助,那一定是可怕得不行了。”
“那倆人現在都做了律所的主任了,整天不務正業,撮合我和你們家朝朝。”
斯念臉上掛著滿到溢出的委屈,足以淹沒整個太平洋:“好好的律所主任不當,去搶人家紅娘的活兒乾。可把我給嚇哭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潮長長沒聽雲朝朝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最後的那個啊字,潮長長尾音拖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啊嘿,你快彆這個表情了,我的冰清玉潔可是給師姐留著的!”
“然後你就脫團了?”
“那可不就得脫團嗎?我要再不單獨行動,那倆能把死人給說活的律師,估計都能直接拉我倆進大教堂。”斯念越說越誇張。
潮長長麵無表情地欣賞著斯念的表演。
最後留下一句中肯的評語:“你想得倒是挺好。”
“啊嘿,這也叫好?”斯念坐正了身姿:“我和你說啊潮小弟,不是大哥不幫你,到了北京,真沒辦法幫你做雷達了,這讓律師阿姨們誤會了也就誤會了,萬一讓師姐也誤會了,那我可怎麼辦?”
斯念話裡話外,都是超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程度的後怕。
“不用你做雷達。”潮長長在意味深長過後,給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朝朝有的是感情基礎,哪裡需要什麼雷達?”
“啊嘿?我這才走了幾個小時,你倆咋就有感情基礎了?上次在倉庫,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你說什麼來的?你說就算我喜歡朝朝姑娘,那也是我的自由,對吧?你斯念大哥都不稀罕打擊你。”
斯念的言下之意,隻有他和師姐的那種青梅竹馬,才叫有感情基礎。
“那是今天之前的朝朝姑娘。今天之後,你就和你的自由說再見吧。”
“啊嘿,你這是真有情況啊?”
“嗯哼。”潮長長裝作漫不經心地用兩個語氣詞,回答了斯念的問題。
“啊嘿,真的假的啊?我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你倆眉來眼去的,就有想要問問清楚,又怕弄得你們胎死腹中。”
“你還會不會說人話了?”潮長長特彆不能接受斯念最後用的那四個字。
“啊?啥?啊嘿?你反應這麼大乾什麼?你們不會真的到了珠胎暗結的程度了吧?”
“滾你的!”
“啊嘿,我是你大哥,你給我放尊重點。”
“嗯哼,我是你小弟,你給我放愛護點。”
“啊嘿,不得了不得了,這才放養了幾個小時,我家小弟氣場都能大過天了。這是誰給你的勇氣?”
“我女朋友給的。”潮長長的表情裡麵,寫著非常欠扁的一句話:【我有女朋友,你有嗎?】
“這麼快?”斯念扯過一張椅子,直接拖到了潮長長的邊上,一副認真聽八卦的架勢:“你和雲朝朝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