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長長給雲朝朝打電話。
“慢慢。”
“咋地啦,開口就是慢慢,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雲朝朝還不習慣潮長長打電話的這個開場白。
“我今天晚上有點事情,我可以讓碩哥去接你嗎?”
“果然,我的第六感也太準了。追到手的女朋友,連個接機的待遇都沒有了。”
“對的,男人都這麼不靠譜。等你見到男朋友,記得暴打一頓。”
“還是算了吧,不太舍得。是因為潮流國際中心要交接的事情太多所以來不了嗎?”
“反正我現在有點走不開。”潮長長給了個回應。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們會見麵嗎?”
“那肯定的,女朋友來了,肯定什麼事情都能放下啊。”
“那你不還接不了我嗎?”雲朝朝數落了一下潮長長的自相矛盾。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
“行。誰讓你女朋友這麼大度呢?”雲朝朝也沒有真的要生氣。
“你這會兒要上飛機了吧,那我們晚點見哦。”
“嗯。”雖然到不了生氣的程度,興致不高,肯定是再所難免的。
主要是有點失落。
她就算趕最晚的航班,也一定要今晚回來,就是為了能早一點見到自己的男朋友。
歸心似箭,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潮長長卻忽然說有事要忙。
雲朝朝不是那種無理取鬨的人,她知道真的忙起來是什麼樣子。
國慶前她要回mkfairwill的那一趟,估計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搭理潮長長。
推己及人,也是可以理解。
可這畢竟是她去北京後,第一次回來。
還是沒有告訴雲之磊,直接過來找潮長長的。
這樣,難道都還不值得新晉男友把其他事情放一放過來接嗎?
…………………………
盧境碩接到人,把車子開到了離板美社一公裡的海邊。
停在了國際遊艇彙的中央廣場。
這個廣場很大,是這個城市未來的地標之一。
隻是還沒有完全建好,現在還一片黑暗。
周邊的建築,已經有在裝修的,但要到下個月的月底才會開幕。
如果不開車燈,就是烏漆嘛黑的一大片。
盧境碩把人帶到了,連車都沒有下,就直接開車走了。
雲朝朝就這麼被晾在了一個空曠而又黑暗的廣場。
時值半夜,連下個月要開業的店麵,都沒有人在裝修。
這種詭異的場景,是個女孩子,基本上都會害怕。
雲朝朝拿出手機,想要給潮長長打電話。
音樂聲在這個時候想起。
還是雲朝朝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
國際遊艇彙中央廣場的大屏幕也隨著音樂被點亮。
從一片純白開始,慢慢開始有了彆的色彩。
一幕幕動畫漸漸顯現了出來。
畫麵的第一幀。
冬日的午後。
大大的雜草堆上。
坐著一個抬頭看天,百無聊賴的長頭發男孩。
在整個畫麵顯現出來之後,所有的像素再次變白。
畫麵的第二幀。
一個穿著潮牌的女孩,左手拿著兩卷正丹紙,右手抱著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等到畫麵完全顯現的時候,還能看出來盒子的側麵寫了。
畫麵定格,女孩的邊上打出了一排字。
漫畫切換到第三幀,還是那個穿著潮牌的女孩,拿著古色古香的毛筆,在正丹紙上寫下對聯帶有潮長長和雲朝朝名字的對聯。
定格之後,女孩的邊上又打出了第二句話:
畫麵來到了第四幀,還是同一個女孩,隻是臉上的表情,從嫌棄變成了鄙夷:
音樂在這個時候,變了一個調。
一副新的畫麵出現了。
晨曦慢慢爬過圍牆。
沒來得及做綠化的水泥地,兩道斜長的身影慢慢拉近,灰灰暗暗的背景。
背景的數字從1開始,慢慢變到5,然後出現了一個鮮亮的數字6。
風輕輕吹過6號倉庫的樹,樹葉輕輕地動了一下,沒有一片下落。
兩道身影,慢慢變成了站在6號倉庫前的男孩和女孩。
女孩的邊上配了一句話:
男孩的表情,一臉的錯愕。
顯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背景音樂又換了,這一次,是一個非常歡快的節奏。
漫畫也變成了q版,和之前的畫風有了很大的變化。
畫裡麵的內容,也不再寫實。
第一幀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脖子上掛著獎牌,手裡拿著獎狀,獎狀上麵寫了。
在這幅畫一個非常不顯眼的地方,有一個小男孩,穿著小小的西裝,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在台上領獎的女孩。
第二幀是一個十歲的女孩,捧著的獎牌。
在同樣不顯眼的地方,一個稍微長大了一點的男孩,雙手支著自己的頭,用和五年前一樣的眼神,看著台上的女孩。
然後是十四歲的那一幀,全國青少年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這一次,男孩仍然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著。
畫麵切換到雲朝朝十五歲時的白馬莊園。
湛藍的天空,潔白的沙灘。
男孩在畫一幅油畫。
男孩的麵前,不再是馬爾代夫清澈見底的水,也沒有白馬莊園定製的水飛。
連帶著男孩畫板裡麵的內容都變了。
男孩的麵前站著一個把這網球拍的女孩,男孩的筆下畫著這個女孩。
就這樣,q版的男孩和女孩,在彼此的陪伴下,慢慢長大。
音樂又變了,變回了最開始的旋律。
場景切換,像素點要比之前的畫麵豐富很多。
這是一個落日的場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在火燒雲包圍下的絢爛日落。
一個白衣女孩,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反雲隙光穿過雲層,照射在女孩的頭頂上。
女孩往天空伸出一隻手,反雲隙光從女孩的之間穿過。
畫麵再次切換,還是那個白衣女孩,脫了白色的高跟鞋拿在手上。
女孩的身邊,多了一個頭發很短的男孩。
男孩終於有了自己的第一行字:
除了男孩和女孩的故事,其他都很寫實的漫畫
國際遊艇彙中央廣場的屏幕,在這個時候再度熄滅了。
現場重歸黑暗。
雲朝朝已經不會因為廣場的黑暗感到害怕。
因為她知道潮長長肯定在。
她現在的心情,不能說是很高興。
倒不是她不懂或者不喜歡浪漫,而是這樣的時間點,確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
“你彆鬨了,你快出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交往才幾天,你就要搞求婚的這一套,我才剛剛十八歲,我還沒有想要跳過戀愛的過程。”這是雲朝朝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