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寧輕在,夏希樂是真沒什麼好擔心的。
“藥效什麼時候過去?”他問道。
渾身無力什麼的,有點難受。
“還得再過一個小時。”寧輕道,“再睡一會?”
夏希樂想了想,隻能這樣了,“好吧。”
他閉上眼,隻是不到一會,又睜開來,“我的筆記本沒丟吧?”他記得他已經找到問題了,就記在筆記本上,可彆弄丟了。
“沒丟。”寧輕揉了揉他的頭發,“睡吧。”
“嗯。”
等人睡熟,寧輕才起身走到外間。
電腦已經被拿過來。
不到一會,敲擊鍵盤的聲音響起。
繁雜的數據流在電腦屏幕上一閃而過。
電腦屏幕上的光落在寧輕的眼裡,隱隱的透著狠厲。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被認為刪除的數據恢複如初。
寧輕點開監控視頻。
十分鐘後,寧輕按了暫停鍵。
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側影。
男人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身上穿著一套市麵上很常見的維修工工裝,肩上挎著一個土黃色的帆布工具包。
是維修工工人很常見的打扮。
這樣的人放進人群裡,絕對是過目就忘。
但寧輕卻若有所思。
一個人不管再怎麼去變換外表,氣質都是很難改變的。
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
他把圖片截下來發到了一個郵箱。
對麵很快回複。
李明,43歲,明麵上是夜色酒吧老板,實際上是某組織的負責人……
寧輕快速掃了一遍,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叫李明的人。
不過不重要。
他關掉郵箱界麵,繼續看起了監控視頻。
隻是這次再沒有什麼彆的發現。
至於夏希樂所說的孕婦,符合條件的一個都沒有。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
寧輕合上電腦,“進來。”
保鏢推門而入。
“老板,人已經查到。”
“誰?”
“李明,夜色酒吧的老板……”
——
“嘭——”
丁零當啷的一陣響動,桌上的東西全部被杜瑞掃落在地。
他喘著粗氣,麵色鐵青的看著杜瑩瑩,“誰讓你把琺琅碗拿出去賣的?”
他今天有事沒去下午的拍賣會,沒想到一回來就得到消息,杜瑩瑩竟然把琺琅碗拿去拍賣了。
對於杜瑞的發飆,杜瑩瑩神色不變,“我杜家的東西,我想賣就賣。”
不賣她哪來的錢去爭取闌夕的代理權?
“杜瑩瑩!!”杜瑞抬手指著杜瑩瑩,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你知不知道琺琅碗對於杜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杜瑩瑩翻了個白眼,“賣都賣了,你吼什麼吼?”
見她油鹽不進,杜瑞心堵得不行,“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留給兒子安身立命的東西。”
古董是越放越值錢,錢卻相反,現在幾千萬,放到幾年後根本就不是現在購買力。
還有,投資會失敗,古董卻不會。
聽到是給兒子的,杜瑩瑩心虛了一下,但東西賣都賣了,也拿不回來了。
再說了,她弄錢出來,本來就是想要給兒子留份家業。
畢竟以杜晟的天賦,想要在古董這一行做下去,有點困難。
“行啦!”杜瑩瑩不耐煩道,“說的好像我這麼做就是為了我自己一樣?我還不是為了讓兒子過得好點。”
“什麼也彆說了。”杜瑞伸手,“錢拿出來,我會想辦法給兒子再弄幾樣東西回來。”
“憑什麼給你?”杜瑩瑩斜眼睨他,“我說杜瑞,你不會是想拿給你那外頭的兒子吧?”
“我可告訴你,這是我杜家的東西,我就是丟出去喂狗都不會給野種。”
杜瑞臉色青白交加,“你胡說八道什麼?寧輕是我親兒子,不是野種。”
杜瑩瑩翻了個白眼,“那你找他去啊,來管我們母子做什麼?”
“杜瑩瑩,我不和你廢話。”杜瑞沉聲道,“沒有安身立命的東西,杜家就要沒了。”
“和你無關。”杜瑩瑩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的事情你少管。”
“你——”
“夫人,出事了!”伴隨著驚叫聲,房門突然被敲響。
杜瑩瑩蹙眉,同時揚聲道:“進來。”
等人進來,她忍不住教訓道:“毛毛躁躁的做什麼?不想乾了是不是?”
“夫人,少爺出事了。”
進來的是杜家的保姆,杜晟嫌棄酒店的飯菜不好吃,杜瑩瑩就把人叫了過來,專門照顧杜晟。
杜瑩瑩聞言臉色一白,騰的一下站起身,“出什麼事了?”
杜瑞也看了過去。
保姆被兩個人盯著,戰戰兢兢道:“少…少爺右腿被人打斷了,現在在醫院裡。”
杜瑩瑩驚得後退了一步,堪堪扶住了桌子才穩住,她臉色煞白道:“嚴重嗎?”
“還、還不知道。”保姆攥著手指,連頭都不敢抬。
“怎麼傷的?”杜瑞問。
保姆一驚,“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杜瑩瑩快氣瘋了,簡直是請了個廢物回來。
保姆有口難言。
她想說,她就是個保姆而已,誰知道那少爺是怎麼出事的?
也怪那通知的人,怎麼就通知到了她那裡。
“行了。你逼她也沒用。”杜瑞拿起椅子上的包,“我們先去醫院。”
杜瑩瑩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已經忘記剛剛和杜瑞吵架的事,聞言忙不迭的去拿包,“對對對,先去醫院。”
杜瑞問保姆,“在哪個醫院?”
保姆報了醫院名字。
杜瑞和杜瑩瑩立刻出門朝醫院趕過去。
“粉碎性骨折?後遺症?”
杜瑩瑩像是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一樣,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要不是杜瑞在後麵扶住她,她現在已經軟倒在地上。
“不,不行。”杜瑩瑩臉色蒼白的搖頭,眼裡全是驚恐,“不能留後遺症,絕對不行。”
杜晟一向要強,要是醒來知道自己會跛腳,還不定要鬨成什麼樣。
杜瑞也知道杜瑩瑩的意思,他問道:“醫生,有沒有辦法不留後遺症?”
“這個我是真沒辦法。”醫生道,“要不你們換個醫院?”
“你什麼意思?”
一聽沒辦法,杜瑩瑩整個人都瘋了,“你是不是沒有儘力?你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兒子的腳好不了?”
“我告訴你,你要治不好我兒子,我就去投訴你屍位素餐,故意不治好病人。”
負責給杜晟做手術的,是個老教授,當了半輩子的醫生,一向受人尊敬,突然被杜瑩瑩這麼指著鼻子罵,整個人臉都白了。
旁邊的護士趕緊去勸。
杜瑞也連忙道歉,“對不起醫生,我太太也是太緊張兒子才會胡言亂語,我替她向您道歉,希望您彆介意。”
“你憑什麼替我道歉?”杜瑩瑩猛地推了杜瑞一把,“你誰啊?”
“杜瑞你現在是不是特彆高興?杜晟的腿好不了,你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找那個野種了對不對?”
“還是說兒子的腿就是你弄的?”
杜瑞被說得臉黑如鍋底,“杜瑩瑩,你胡說八道什麼?”
“杜晟是我兒子,我就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害他。”
杜瑩瑩看著他,陰惻惻道:“那你去把寧輕的腿也給我弄折了,這樣我就信你了。”
“你神經病!!”
杜瑞不再搭理杜瑩瑩,拂袖進了病房。
“杜瑞你給我站住!”
……
翌日。
“哎!我們還沒開門呢,晚上再來吧!”
酒吧的服務生剛打掃完酒吧大廳,就見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從麵相到氣質都冷冰冰,但是長得特彆好看的少年,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他看得一愣,等人已經進了大廳,他才趕緊上前攔住人。
“不好意思啊這位少爺,我們要到下午四點半才開業,麻煩您到時候再過來。”
寧輕也不廢話,“叫你們老板出來。”
服務員一怔,“啊?”
“叫你們老板出來。”見寧輕懶得出聲,身後的保鏢重複了一遍。
服務員終於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他皺眉道:“你們想乾嘛?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是不是不想混了?”
寧輕掃了對方一眼,“讓李明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你誰啊?我們老板是你想見就能……”
“不知道貴客過來,怠慢了。”
一道略顯發沉的聲音打斷了服務生的話。
寧輕抬眼看去,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大廳通往後麵包間的走道裡。
因為沒有開燈,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寧輕知道,這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李明。
“這邊請。”李明示意。
寧輕抬腳走過去。
保鏢被留在了門外,辦公室裡隻有兩個人。
李明給寧輕倒了茶,寧輕卻沒動,他也不介意,兀自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不知道寧少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寧輕嘲諷,“你動了我的人,現在卻來問我有什麼事。”
“抱歉。”李明放下杯子,看向寧輕道,“這事我承認是我的不是,所以,為了道歉,這份禮物請寧少爺笑納。”
說著,李明從茶幾下拿出幾張照片放到寧輕麵前。
寧輕垂眸掃了一眼。
照片上的人正抱著腿哀嚎,顯然傷得不輕。
是杜晟。
“對方想要您的一條右腿,我做主替您拿了。”
“嗬!”寧輕冷笑,“人家要我的腿,你動我的人做什麼?”
李明一梗,就不能換句話嗎?
“有人希望你永遠留在港城。”他道。
“哦?”寧輕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掀起眼皮看向李明,“誰啊?”
“杜瑩瑩。”
寧輕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淡聲道:“傳聞都說李老板在業內有口皆碑,從來沒有失敗的單子,更不會透露客戶的信息。所以,”寧輕直直的看向李明,“為什麼?”
李明把玩著手裡的杯子,眸光沉沉。
半響後他才抬起頭,迎上寧輕的視線,道:“我認識你母親,蔡思思。”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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