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了爭端的廚房地麵上還灑落著些許電線燒焦的痕跡,古川久彌沙和江戶川柯南繞過那一攤凹陷,來到料理台邊,像兩隻嗷嗷待哺等著投喂的小動物一樣,蹲在料理台旁眼巴巴地看著安室透。
男媽媽安室透看著臉上寫滿了“待投喂”三個字的兩人,認命地歎了口氣。
他從旁邊的櫃子裡翻出圍裙,套了起來。
古川久彌沙自告奮勇地跑來獻殷情:“我來幫安室君係腰帶!”
說著她就跑到安室透身後,快手快腳地替他把帶子係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末了還從他身側探了頭看他,邀功式地向他笑道:“鬆緊合適嗎?”
安室透:……
他沒想到第一次受到古川久彌沙這麼狗腿的對待,目的竟然是讓他做飯。
這種不知道該不該高興的心情實在太微妙了……
看著他們兩人站在灶台前你來我往的互動,江戶川柯南抿了抿唇,但這次卻沒有硬要往兩人當中擠來,隻是開了口打斷他們。
“安室哥哥晚飯想做什麼呀?”
古川久彌沙搶在安室透回答前點了餐:“我要吃安室君做的三明治!”
自從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早晨,吃過一次波洛咖啡廳的三明治後,她從此就成了安室透(的廚藝)的腦殘粉,念念不忘至今。
如今終於給她找到機會,自然要如願以償。
安室透看著她雙眸晶亮,掩不住貪吃的樣子,不由失笑。
此時古川久彌沙正維持著在他身旁探頭探腦的姿勢——她剛剛正站在他身後替他係腰帶,聽了他的問題後,便從他身側探了腦袋,鑽到他旁邊,眨巴著眼看他。
安室透看著那雙清澈晶亮的瞳仁,一時失語。
古川久彌沙不晃著滿肚壞水算計人的時候,這幅純良美麗的外表是十分具有欺騙性的——安室透從很早前就知道這一點。
她正揚著清澈明亮的笑容,語調中摻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嬌意。
不是客客氣氣的詢問,不是硬聲硬氣的命令。
是帶著些許恃寵而驕的要求,連微揚的尾音都是嬌嬌俏俏地,似乎在無聲地問他:“你會拒絕我嗎?”
——你忍心拒絕我嗎?
安室透聽到自己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從未有那麼一刻,讓他覺得自己離古川久彌沙這麼近過。
這麼久以來,她終於第一次無意識地放下了對他的處處防備,願意將他當做一個真正的親近之人,去撒嬌、去要求、去開口。
他甚至有那麼瞬間沒能聽清她的話語,隻知道她在這當下開口提的要求,他都不會忍心拒絕。
在安室透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臂已經不聽使喚似的抬了起來,想摸一摸那個探到身側的、毛茸茸的腦袋……
“砰”地一聲巨響,整個料理台都被砸得一抖。
安室透被這一聲巨響砸得回神,古川久彌沙也倏地將腦袋縮了回去,看向了旁邊的江戶川柯南。
他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豎著鬆軟的厚切吐司,被他粗魯的動作砸得東倒西歪。
他捏著手中的盤子,向旁邊的安室透揚起一個天真的笑容。
“麵包拿來了哦,安、室、哥、哥。”
安室透:……
見安室透不說話,江戶川柯南推了推眼鏡,看著他的方向——也不知是在看安室透還是他背後的古川久彌沙,很真誠地開口。
“安室哥哥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哦,畢竟我也知道安室哥哥獨門三明治的做法呢。”
沒心沒肺的古川久彌沙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她再度從安室透身後探出腦袋:“柯南君也知道三明治的做法嗎?”
江戶川柯南順水推舟地笑了:“是的,從前安室哥哥教過我,古川姐姐下次如果想吃,我也可……”
古川久彌沙用指甲都知道他想說什麼,當機立斷,果斷地打斷他的吟唱。
“啊,這樣啊,那安室君能不能也教教我呀?——你的獨門三明治也太好吃了!”
安室透當然不會拒絕,他溫和又從容地笑了一下:“當然可以,古川桑想學的話我當然不會拒絕。”
江戶川柯南:……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火氣。
其實工藤新一從下午起便有些回避與古川久彌沙接觸——自從他確定古川久彌沙的身份後。
並非是古川久彌沙以為的什麼近鄉情怯,而是……他突然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她”活了過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在那一刻,身為偵探的工藤新一,他首次產生“不願意探究真相”的想法——他已經不願去探究為什麼一個“已死”的人會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又為什麼會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他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