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
那隻能是他的。
她從來都拗不過他的強硬手段的,劇烈的掙紮很快便軟化成小幅度地抽搐,連開口的語句都已經不成聲調——是他熟悉的,對他妥協、包容的模樣。
但這即將不再獨屬於他。
她的羽翼、她的光芒、她的溫柔……一切都將不再是他的專屬,她也會對其他人綻放。
她在他的瘋狂下終於承受不住地哭喊起來:“放開……不行了……放過我……”
他看著身下她已經淚痕漣漣的臉,終於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放開你?”
她已經完全失了神,隻知道哭噎著求他:“求你……”
他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她沒有任何力氣去掙紮,隻能瀕死般地在他的身下痙攣嗚咽。
捏在她脖頸上的手指收緊又放開,反反複複,終究沒能收攏。
他鬆開手,以唇齒代替,狠狠咬上了她的脖子。
以一種噬肉飲血的力道,狠狠地咬住了她。他以撕扯著她的皮囊肉|體的方式,妄圖獨占她的靈魂。
她已經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隻是無力地顫了一顫,便昏死過去。
但他仍不肯放過她。
——放過?怎麼可以放過。
那一晚她數度在瘋狂中暈厥,又再度被迫醒來承受一切,他瘋了一般索取占有,仿佛明天太陽升起便是世界末日。
“我不可能放開你。”他啃噬著她耳廓的軟骨,將自己惡狠狠的聲音送進她的耳中。
“你說過,一直跟在我身邊。”
他的“一直”,謂之“永遠”。
從那時起他便已經打定了主意——唯有死亡能將他們分離。
他今晚本來是來殺她的。
但看到她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查看自己傷勢的時候,他突然便改了主意。
是那隻老鼠引誘她,讓她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現在那隻老鼠已經被他解決了,隻要她往後不再想著離開,不再想著和彆人走……
他願意再給她一個機會——直至死亡將他們分離。
他攬住懷中顫抖的身軀,狠狠地將她嵌進懷中。
他不會讓她離開。
一夜瘋狂的結果便是她第二天幾乎是卡著點勉強醒來,連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來,她紅腫的雙眼氣呼呼地瞪著他——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了。
他遞給了她一杯水,然後緩緩咬住煙蒂,抬眸看了一眼她:“今天的任務,我和你一起?”
她“咕咚咕咚”把水喝完,“哼”了一聲彆過頭,不肯搭理他,自己去整理準備了。
他靠在床上,看著她準備出門,慢條斯理地再問了一遍:“我和你一起?”
她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回頭看他一眼,“哐”地一聲將門摔得震天響。
019抽完這支煙,也緩緩站起了身,整理好衣物,走了出去。
他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好能從走廊上的高處視野裡看到她離開基地的身影。
——她是直接離開的,沒有繞去其他什麼地方,找其他什麼人。
019看了一會兒那個背影,然後跟了上去。
她的任務從不瞞他,他知道每一個細節,也知道在什麼地方最能觀察到她,卻又不會被她察覺。
她完成任務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他遠遠地跟在她身後,看她向著基地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看到她踩著關門的點進了商場,跑向了衣帽的店麵。
她臉上的忐忑與羞澀、欣喜與糾結,都深深地烙進了他的眼底。
帽子。
啊,是的,她昨天說過,要給那個老鼠送一頂帽子。
原來她是趕著來買帽子來了。
那是019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出現了“可笑”的情緒。
他在她的後麵跟了一天,淋了一整天的雨,就為了最後看她給彆人準備一份禮物。
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回了基地。
她是在他到後不久回來的,那時的天上已經再度下起了雨,她“啪嗒啪嗒”地踩著水塘跑過來,懷中還緊緊護著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就像對待一件寶貴的珍寶一樣。
那是她給彆人的禮物。但很可惜,她送禮的對象已經被他殺了。
——而她也是。
扣動扳機的瞬間,019閉上了眼。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直視血花在自己眼前炸開的場景,也是他第一次覺得,原來殺戮可以是一件如此無趣的事情。
“我會一直跟著你。”
唯有死亡能將他們分離。
他終於還是將她留在了身邊——他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將她定格在了還未來得及從他身邊離去的那一夜。
019伸手拿起那個禮盒,小心地拆開了它,裡麵是一頂製式精美的帽子。
他將它拿了出來,戴在了頭上。
他不介意這本來是她買給誰的禮物——如今到了他的手上,就是他的。
他的一生中早已習慣了爭奪搶掠與殺戮,這是她留在這世上最後的東西,他必須擁有它。
019跪倒在她摔倒的水坑邊,伸手將她滿溢了鮮血的冰冷軀體抱入懷中。
在這最後一刻,他終於見到了自己曾經心心念念的、她的純白被染色的那一瞬間。
——鮮血般壯烈的紅色,與了無生機的黑色。
他輕輕擦掉了她臉上飛濺的鮮血,然後伸手,溫柔地將那雙已經失去光亮的眼眸闔上。
他抱著她的屍體,緊緊攬入了懷中。
“我們終於永遠在一起了。”
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將永遠擁有她。
她將在他的回憶裡雋永,永遠跟他在一起,再不分離。
古川久彌沙倏地睜開眼,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麥斯卡爾眼熟了!”
係統被她嚇了一跳:“……大晚上的,你乾什麼呢?”
古川久彌沙的聲音很激動,如果係統有實體,她現在已經在搖著它叫了:“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就是你去北海道之前,在組織會議上覺得眼熟的那個人?”
“對啊,就是那個麥斯卡爾!我知道為什麼看他眼熟了!!那個人你也認識!!”
係統想了想:“……誰?”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覺得這個人工智障真是沒救了:“你記不記得第一世在組織的那個集|中|營裡,我們認識了一個小男孩?”
“……誰?”
“046啊!046!就是在我和琴酒之後那兩批進來的!”
古川久彌沙簡直對係統的記憶恨鐵不成鋼,她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對了!就是那個心臟長在右邊的小男孩!我還讓你救過他,你記得了嗎?”
“哦哦哦!你說心臟長在右邊我就想起來了!……原來他叫046嗎?”
“你這簡直是琴酒式的七秒記憶。”
但她想了想,覺得也不能怪係統:“……不過連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他來,他和那時候比起來變化很大,氣質也不一樣了,而且那個時候他也是長頭發……”
現在這個046頭發剪了,氣質變了,除了五官隱約的輪廓,幾乎沒有任何和從前相似的地方。
“那時候我死的太突然,也不知道他之後怎麼樣了,第二世在組織的時候沒有看到他,以為他也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還獲得了代號。”
係統也感慨道:“能在那種地方活下來,看樣子這個麥斯卡爾也是個狠角色。”
然後它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你不是懷疑這個麥斯卡爾是零嗎?”
古川久彌沙愣了一下:對哦……如果這個麥斯卡爾是從小組織培養長大的殺手的話,怎麼會成為公安潛入組織的臥底呢?
“哎呀,”古川久彌沙一拍腦袋,“怎麼不可能,我不就是嗎!”
她在這一世的這個身份,就是從小被組織收養的孤兒,雖然沒有走殺手培養的路線,但也是在組織從小長大,一直到高中後出國留學,才算是短暫地擺脫了組織無孔不入的眼線。
“我不就是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被公安發展成‘臥底’的嘛,他們還派人偽造了我在美國的學習和生活記錄,沒有讓監視我的組織成員發現任何異樣。”
畢竟不是本國的地盤,組織對遠在美國的她鞭長莫及,被彆人趁虛而入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實說,這麼看來我覺得他們沒準還發展過宮野誌保,隻不過她有個姐姐在組織裡當人質,這才沒成功。”
係統想了想:“應該隻有你。”
古川久彌沙一愣:“為什麼?”
“你這個身份畢竟是在日本國內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才有被公安盯上的可能性,然後一路追你追到了美國,才把你發展成臥底的。像宮野誌保那種從小生活在國外的,比起日本公安,我覺得成為fbi還更可能點。”
古川久彌沙想了想,“也是……所以你看,那個麥斯卡爾很可能也是我的這種情況。從當年的集|中|營到前階段他獲得代號,當中少說也有近十年的時間了——這十年裡一切皆有可能嘛,沒準他就改邪歸正,替日本公安做事了呢?”
係統勉強認同了她的觀點:“……是有這個可能。”
想通這一點,古川久彌沙躺回床上,“總之,這次任務成功還好,如果失敗了沒能殺死琴酒……就和降穀零攤牌吧,如果能和fbi合作,後續的勝算也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