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哐”地一下砸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古川久彌沙被嚇了一跳,生怕這張桌子也被砸了。
她按住有些暴躁的鬆田陣平,“你……先消消氣?”
鬆田陣平一把摘下臉上的墨鏡,也“哐”地一下摔在了桌上,看的古川久彌沙又一跳。
“我能生什麼氣?”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反正你們也習慣了什麼事都不和我說,我要摻合進你們這些大忙人的事是我不自量力,被誤傷純屬活該!”
古川久彌沙……
得,她看出來了,鬆田陣平今天是帶著火氣來興師問罪的。
又或許他最開始其實沒有這個想法,但是在自己做噩夢誤傷了他,又不肯告訴他噩夢的具體內容後,他積攢了許久的怒火與不甘便這麼爆發了。
她決定先不去觸他黴頭,隻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了勾他的指尖“鬆田……你先把創可貼給我?”
鬆田陣平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不理她,硬邦邦來了一句“手。”
古川久彌沙伸手,鬆田陣平一把抓了過去,力氣雖大,但沒有碰到她的傷口。
他拿起鑷子將她傷口中碎玻璃渣挑掉,拿酒精消過毒後,貼上了創可貼。
古川久彌沙趁著他在專心處理傷口的時候,慢慢和他解釋“那些事,我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嘛……”
鬆田陣平撩了一下眼皮,涼颼颼地接話,“是任務需要,是保密協議需要,是為我的安全著想,不是不信任我,是不想我卷進危險的事情——這些說辭降穀零已經說過一遍了,你還有要補充的嗎?”
古川久彌沙……
不得不說,鬆田陣平這濃眉大眼的存心擠兌起人來,竟也能讓人啞口無言。
她覺得有些難辦了——畢竟說起這些道理鬆田陣平都懂,但他還是心裡不痛快,那就得從其他方式入手去消他的氣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誒?等等……你和……降穀零以前認識?”
鬆田陣平手上頓了一下,“轉移話題的方法他也用過了,你還有新鮮的手段嗎?”
古川久彌沙……
“你怎麼就覺得我在轉移話題了……我這不是想關心一下你們嘛,你們……額,以前認識?”
鬆田陣平給他貼好最後一個創可貼,將東西收拾回了藥箱,指尖在桌上輕點兩下,突然回頭,揚起了一個有些使壞的笑容。
“關心‘我們’啊……”
他目光往古川久彌沙的身後一瞟——那裡站著提著一堆玻璃碎片正打算扔去垃圾桶的降穀零。
“那你到底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他?”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古川久彌沙……
本來隻是一般路過的降穀零……
察覺到自己身後的降穀零停下了腳步,似乎也在等自己的回答,古川久彌沙開始頭疼。
係統居然還在幸災樂禍“又到了我最喜歡的送命題環節,宿主,看你表演!”
“滾!!”
她清了清嗓子。
鬆田陣平看向了她,降穀零也轉身凝向了她。
她用一副很平常的、公事公辦的語調道“真要說起來的話,我比較關心我們的任務。”
鬆田陣平?
降穀零?
她一本正經繼續分析道“如果你們之前認識的話,很難說組織會不會順藤摸瓜摸出他的真實身份,現在我們在這麼關鍵的時期,萬一功虧一簣就不好了。”
係統放出了“啪啪啪”的鼓掌聲“還得是你。”
鬆田陣平最先繃不住,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惡狠狠地來了一句,“也就你敢在我們麵前耍這種小手段。”
這段大概是過去了,古川久彌沙鬆了口氣,也有心情和他們開起了玩笑,“這是小手段嗎?我明明腳踏兩條船踏得光明正大!”
鬆田陣平……
降穀零……
不得不說,要論臉皮厚,還得是她。
降穀零將手中的玻璃碎屑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門口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古川久彌沙探了探頭,隨口問了一句,“誰啊?”
降穀零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另外兩條船。”
古川久彌沙……?
她走到門口打開門,在門外看到了一臉笑眯眯的衝矢昴和江戶川柯南。
古川久彌沙……啊,某種意義上,還真是船呢。
江戶川柯南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看到她了,一進門就開始賣萌“古川姐姐!我好想你啊!!”
說著便“噔噔噔”地想衝過去撲她,被身後的衝矢昴一把揪住了領子,提在了手上—“她身上有傷。”
江戶川柯南瞪了他一眼他當然知道她有傷,他會避開的!
古川久彌沙看著門口的兩條船……啊不是,兩個人,又想了想客廳中的另外兩個,頭疼地歎了口氣“……進來吧,先吃飯。”
她有預感,這頓飯吃得一定會很腥風血雨。
但出乎她預料得,這頓飯居然吃得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刀槍射箭,也沒有什麼明爭暗鬥,仿佛一場普通的朋友聚餐一般,很是和諧美滿。
古川久彌沙……怎麼辦,越來越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了。
係統笑她杞人憂天“人家不是享譽全國的偵探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都是有職業素養的,人家現在隻想著正事呢。”
古川久彌沙……
如果不是那個“享譽全國”的偵探剛剛衝到她麵前賣萌,那幾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一個個都在她麵前發過瘋,這句話她都要信了。
但就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也比暴風雨前的折騰好,大家安安穩穩地吃完了飯,分工協作收拾完了桌子。
降穀零端了茶和咖啡上來,古川久彌沙打開了電腦。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直接開門見山……”
“在此之前,古川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問一件事?”
江戶川柯南一口一口地喝著麵前的冰咖啡,突然開口朝她笑了一下。
古川久彌沙抬頭看他。
他正揚著一臉天真的笑意“你忘記問,我為什麼在這裡了。”
古川久彌沙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這個嚴重的疏忽。
——她已經習慣將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看做同一個人,甚至很清楚地知道他和組織的瓜葛,所以默認他這個表麵上看不過七歲模樣的小孩,可以加入他們這樣的談話。
但“古川久彌沙”這個身份是不該知道這些的,哪怕是公安臥底,又或是組織高層。
江戶川柯南的鏡片在明亮的室內泛起不同尋常的白光,他仍舊笑著,一副童言無忌的樣子,卻毫不客氣地開了口。
“所以古川姐姐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吧?”
這下不止是他,桌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古川久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