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大半天的時間,那條長達百米的戰壕已經被加寬到了足足兩米左右,連深度都超過了一米。但這還遠沒有結束,此時,19號陣地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被調集到了這裡,用不知道哪拆下來的原木和木頭板子加固這條戰壕的地板和兩側牆壁。
從懷裡摸出睡前刻意留下的土豆三兩口吃完,衛燃彎腰扛起一捆木頭板子,隨著人流跑進了這條戰壕。
趁著幫忙搬運的功夫,衛燃夜從幾名臉熟的士兵嘴裡了解到,這些木板和圓木都是從隔壁的18號陣地拆下來的,而這條戰壕此時已經掘進到了大概150米左右的距離。
而且沿路上,衛燃還注意到,幾乎每隔二三十米的距離,在充當地板的原木後者木板之下,還被埋上了一顆固定著炸藥包和起爆線的德軍坦克炮彈!
放下肩膀上的木頭板子,衛燃踩著黏膩的汙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儘頭。或許是有意為之,這條戰壕最終停在了兩輛追尾的4號坦克旁邊。
這兩台坦克其中一個因為彈藥殉爆已經把炮塔掀飛,另一個炮塔雖然還在,但正麵裝甲上那個小孩拳頭打的窟窿卻格外的顯眼。
但就在這兩輛坦克殘骸的肚子底下,卻在對麵正對著德軍陣地的方向開出了一個連接著戰壕的隱蔽觀察窗。
而阿留申連長此時正坐在這觀察窗後麵的木頭箱子上,一邊往嘴裡送著黑麵包,一邊舉著望遠鏡,讓視線穿過坦克底盤下的空隙,悄悄偷窺著對麵的德軍戰壕。而在他旁邊的另一個木頭箱子上,還擺著一台老式的手搖電話。
在他身後不到五米遠的位置,這條挖到儘頭的戰壕正在一點點的擴大,同時被裝在麻袋裡的濕潤泥土也在士兵們手把手的傳遞中整齊的碼放在了那兩台4號坦克底盤的周圍,一點點的抬高加厚著至關重要的掩體。
“這是在挖反坦克炮位?”衛燃吃驚的問道。
阿留申連長聞言回頭看了眼衛燃,隨後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對麵的戰壕上,心不在焉的答道,“沒錯,今天晚上之前,這裡會被部署一門反坦克炮和兩個機槍位。”
“這太危險...”
衛燃說到一半便將後半句又咽回了肚子,危險?整個19號陣地哪裡不危險?況且自己都能看出來的危險,阿留申連長又何嘗看不出來?
“德國人的坦克正麵裝甲雖然同樣擋不住我們的反坦克炮,卻遠不如側麵更容易擊穿,這麼布置確實危險,但可以讓我們擊毀更多的坦克,殺死更多的德國人。”
衛燃張張嘴正要說些什麼,阿留申身邊的電話卻響了,後者伸出一隻手抓起電話,隨後便聽到萬尼亞陰沉的大嗓門兒,“阿留申,剛剛接到後方命令,所有士兵死守19號陣地,不許後退一步。”
衛燃聞言一呆,按照曆史記載,64集團軍不是在29號,也就是三天後就撤到頓河對岸的嗎?怎麼...
相比一臉呆滯的衛燃,阿留申卻滿不在乎的回應了道,“知道了,通知迫擊炮班立刻反擊,對麵的增援又到了。”
痛快的掛斷了電話,阿留申連長拿起腳邊的鐵皮喇叭丟給衛燃,“通知大家,一個小時之內完成鋪設工作,然後把反坦克炮推過來!”